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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医生只能无奈地告诉他们,建议选择保守的治疗方法,毕竟太过靠近大脑,谁都没办法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了解到褚月是个小提琴家之后,医生再说,如果选择偏激的方案,甚至可能会影响她的反应能力和记忆的功能。

褚星想了想,褚月宁可失去听力也不会放弃拉小提琴的,所以褚星要求医生开了一些药剂,买了一个助听器,便带着褚月回家了。

褚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将自己的琴盒拿出,默默抚摸小提琴的每一寸肌理,小心翼翼地将弓拿出来,拿着松香慢慢地擦着弓毛,松香和弓毛的接触本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可惜现在也听不到了,褚月只能靠自己的想象来回味。

褚月上完香将松香放下,架起琴,拉了一曲《春之曲》,褚星在厨房里做着饭,听到了几处拉措音的地方,低了眼,褚月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命运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谢迅转身和褚星道:“我出去一趟,褚月交给你们了。”

“嗯。去吧。”褚星以为是谢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褚月,忍不住想,褚月和谢迅之间是不是就该这样结束了?不过没关系,如果谢迅也离开了褚月,那么自己会陪着褚月一辈子,做她的耳朵,帮她听音准,帮她写不同的谱。

谢迅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向外走去。

谢迅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道路两边面无表情的行人,两侧林立的商店一派浓郁的圣诞气息,谢迅看到前面一家海蓝色的蒂芙尼,将车靠在路边,走了进去。

“先生要买圣诞礼物吗?”热情的导购小姐堆满了笑脸迎了上来。

“想买个求婚戒指,店里最大的钻戒可以拿来看一下吗?”

听到这话的导购小姐差点激动地咬断自己舌头,她听到了什么?最大的钻戒!有啊,店里的镇店之宝,一枚11.22克拉的枕形钻戒!

“好的,先生您这边请,我取过来给您看一下。”导购小姐引着谢迅到里面的私人展台,取出了摆在最中心的一枚戒指,还有彩钻区的几枚不同颜色的鸽子蛋,一字排开,摆在谢迅的眼前。

“这枚是11.22克拉的枕形钻戒,这枚是15克拉的绿钻,这枚是20克拉的粉钻,18克拉的蓝钻。”导购一一仔细地给谢迅介绍着,色度,杂质……

谢迅一眼就看中了那颗粉色的钻石,和褚月一样甜美的颜色,谢迅拿起戒指对着自己的手比了比,应该差不多大小,褚月一定会喜欢吧。于是谢迅指着那颗粉钻对导购道:“这枚吧,麻烦尽快帮我包好,我女朋友还在等我。”

导购喜笑颜开,把其他的戒指收好,将粉钻装进盒子里,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谢迅刷卡付了钱,将戒指放进口袋里,驱车重新往褚月家疾驰而去。

谢迅重新回来的时候,褚月还是以刚才他离开时候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甜甜在厨房帮着褚星一起洗着东西。

谢迅走到褚月的旁边,半蹲在地上,抚上她放在琴盒上的手,一片冰凉。谢迅帮她的手呵气,又将她的手放下,帮她把琴盒盖上,竖在钢琴边上,重新蹲回褚月的跟前,抬头看着她。

“你回来啦?”褚月咧开嘴给了谢迅一个明媚的笑脸,天真无辜,仿佛从来发生过听力不再的事情。

谢迅笑着点点头,单膝跪在地上,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刚刚买的戒指,在褚月的眼前打开,一字一句很用力地说:“嫁,给,我。”

褚月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戒指,她很喜欢,可是她笑着将盒子盖回去,把东西往谢迅跟前推了推,虽然她听不太清谢迅刚刚说的话,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情境下,想必是“嫁给我”三个字,而自己,真的很想答应他。

褚月双手捧着谢迅的脸,在他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放开他,看着他道:“谢迅,我不能嫁给你。你知道我现在的境况,我甚至能想象如果嫁给你之后,你因为要照顾我而放弃了很多东西,这样的你不会幸福的。”

谢迅重新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戒指,拿过褚月纤细的左手,不顾她向后退缩的动作,强行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褚月的脸近在咫尺,谢迅看着她眼底的哀伤,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嫁给我,让我照顾你。”

“Andy,我……”褚月心下慌了神,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叫嚣着“答应他,答应他……”,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可以。

谢迅揽过褚月的肩头,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也不管褚月是否听到,说着:“不怕,以后回答我也可以。”

褚星围着围裙将菜端出来,看到在抹眼泪的褚月,以为是谢迅对褚月说了什么话,皱着眉头问谢迅:“褚月怎么了?”

“没事,求婚,她没答应。”谢迅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里想着如何才能让褚月敞开她的心。

褚星看了一眼褚月手上硕大的戒指,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刚才出去是去买戒指了?”

“嗯。”

“让她再静静吧,也许她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多事。”

“嗯,我会等她的。”说着谢迅握着褚月的手,仿佛多年的夫妻一般。

“吃饭吧。”甜甜端着炖好的蘑菇汤过来,看到四目相对的两人唤道。

“嗯,带褚月去洗手吧。”褚星反应过来,解开围裙,对谢迅道。

褚月安静地洗完手坐在位置上,众人自觉地没有说话,餐桌上安静地只听得到筷子打架的声音。

“你们好奇怪,为什么都不说话?”褚月看着他们三人默默低头,放下了筷子,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人,继续道:“我又不是得了绝症,你们大可不必这样,不然我心里压力很大。”

“好的!姐姐!”褚星特地大着嗓门应她。

“Andy,我似乎听到了褚星叫我姐姐?是不是听错了?”褚月疑惑地回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谢迅。

“没听错,他确实叫你姐姐了。”谢迅贴着褚月的耳朵,提高了音量。

褚月笑着看着褚星,双手越过餐桌去扯他的脸颊,道:“是不是非要等到我听不到了才肯叫姐姐?”

“疼疼疼,姐你放手!”褚星摸摸自己的脸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