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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澍又在火炕上给小家伙搭了个软窝,应上官清粤本人要求,又在她脚底下给喜洋洋搭了个窝。

哦,喜洋洋是那只小羊羔。

她说她很喜欢爹爹送的羊。

上官澍唇角忍不住抬了下。

就这样,一人,一娃,一羊,要同床共枕了。

收拾好了,已经到了傍晚。

期间,上官清粤似模似样的将药包洒进了锅里,放上水,叫上官澍时不时过来添柴,她则乖乖乖乖守在一旁,直到……火灭了。

上官清粤就以为药熬好了,一嗓子叫上官澍过来喝,上官澍看着乖乖女儿亲手熬的药,也不管她偷来的时候偷得是不是治伤寒的药了,就是偷错了,也得喝啊!

喝了药,上官澍又搬东西出了一身汗,身子松快了些。

他到底一身武艺和好体格子,不会被小小伤寒轻易打倒!

他想到上官清粤口口声声说来侍疾,嗯,他的病好了,这也算侍疾吧……

天摸黑了,上官澍又要开始做晚饭。

上官清粤约莫是有了午饭的经验,对亲爹的厨艺十分有自信,竟然开始点菜了。

要吃疙瘩汤。

不是多难的饭,上官澍觉得他……能满足!

结果,他还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野菜疙瘩汤,弄成了野菜浆糊……黏黏稠稠,绿菜叶也过火了,黑乎乎的,看起来实在难以下咽。

偏孩子饿极了,等不及了。

上官澍没办法,只好安慰自己,只是卖相不好看,恰好就点了一盏灯,屋子不亮,也看不清……

但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啊?

上官澍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端着碗过去的时候,他甚至起了回去求他爹的念头,他的尊严,在孩子面前,真的不重要了。

可是当下,这顿饭,还是要吃的。

上官澍硬着头皮喂给了上官清粤,结果上官清粤一点也不嫌弃,还说好吃爱吃再来一勺……

上官澍心里更难受了。

怎么跟小猪一样好养活……

眼见上官清粤又干完了一整碗糊糊,上官澍拿帕子给她擦嘴的时候,目光专注又深沉。

再忍忍,粤儿……

上官澍让上官清粤自己玩一会儿,然后自己将糊糊吃完,洗碗,烧水,给小家伙擦擦脸,洗洗小脚丫。

这些他只对诚敬做过,其实也不需要他做这些下人干的活,但谁让诚敬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呢,第一次当爹总会觉得新鲜,给小小软软的孩子洗洗澡,换换尿布……后来就没有过了,新鲜劲儿过了。

赵缨也是。

一开始总会跟他说,教孩子要循循善诱,最好不要动武力,要讲道理,后来他拿出打孩子御用小马鞭的时候,她跑得最快。

跑了,连红脸都不用唱了。

直接眼不见为净……

上官澍也没想到,还会有亲手照顾孩子的时候,感觉还不赖。

至少粤儿在,他忙着伺候她,不用胡思乱想了。

上官澍擦完,小家伙坐在烧得热乎乎的炕上,掏出了自带的小陶罐,里面是擦脸脸的,上官清粤将小肉手探进去,然后挖出些,小肉手在嫩乎乎的脸蛋上转圈地揉,还有手上,脚上也擦一擦。

【粤儿做一个精致的猪猪宝宝。】

上官澍莞尔,将上官清粤塞进被子里,然后出去也收拾清理一下,回来,躺在床上,等待入睡。

“爹爹,我要听故事……”

“好。”

上官澍认真回忆了一下,想着赵缨讲过的那些,他基本都听过,给粤儿讲,完全没问题。

“从前……”上官澍徐徐道来。

屋外星光熠熠,他的女儿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爹爹,我困了,我要睡喽,明天见……”

“嗯,睡吧。”

上官澍看着上官清粤合上眼,没有将蜡烛熄灭,他的粤儿怕黑……

耳边的呼吸渐稳,上官澍唇角轻轻勾起。

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他的心格外平静安详。

如果真的有前生今世,那其中的变数,可能就是她吧……

真好。

……

翌日清晨,父女俩山鸡叫醒。

上官澍起床,又是穿衣洗漱喂饭……将娃收拾好了,扛上锄头和水具,抱上孩子,去三里外,他买的那块肥田。

虽然还没到播种的时候,但他在码头听那些工人们说,田地要先犁一下,松松土,他其实不是太理解,但就是因为不理解,所以才要去实地考察一下。

到了地里,原是冬末,荒无人迹。

上官清粤一到地里撒欢了,噔噔噔跑了起来,小孩子没见过的都新鲜,上官澍嘱咐了一句,别摔着,也就任她跑了。

可是跑着跑着,小家伙停下来了,回头不解地问道,“爹爹,地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奇怪,不是说地里会长东西嘛……】

上官澍耐心解释了一番,上官清粤才明白了,只有种,才会长,不种不会长。

“那为什么连野草野花都没有呢?”

“因为它们死了啊,到了春天,它们才能复活。”

“哦……”

上官清粤默默记在了心里。

上官澍开始抡锄头,挖地,他料想埋种子和埋人道理是一样的,埋种子他没见过,埋人他还没见过吗?

可是不是怎的,他抡锄头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竟像与生俱来一般,没有丝毫不适与生疏……

上官澍忍不住想,他上辈子是个农夫吧?

上官澍认真松着土,上官清粤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小脚丫翘着晃着,好生悠闲。

时不时朝亲爹投去一眼,突然,她似回忆起了什么,忍俊不禁。

她想起前世一桩事来。

前世,她被神族从天上扔了下来,无意中砸死了魔道老大,那个魔道老大,也就是魔道初祖,衡润,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种地。

据巢戾说,衡润魔祖那一日,如常扛着法器化的锄头去种地,结果惨遭不幸,天降陨娃,罹难在了回家的路上。

巢戾还说,她砸死了魔祖,魔族一定不会放过她,但是他有办法,让她安然无事还能有容身之所。

这对她来讲真是太诱惑了。

于是,她听了巢戾的主意,自甘降了一辈,认了这个衡润为父,以便合法继承他的魔祖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