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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约莫9点半左右，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
老肖和他的老搭档，就又来到了裴家村的外面。
也没带其他人，连亲兵都被留在了车子里，和司机一起作伴。
不叫他们跟着。
他们俩人自己就下了车，步行到了裴国超被扔出来的地方。
送东西的战士也说了，东西他们也是放在这个位置，然后他们亲眼看到里面有两个人走出来的地方，也在这里。
其中一个还是裴家村的村长。
也正是他说，让他们今天来拜访的。
只不过毕竟没有亲眼这一幕，他们也不确定这看上去全无门户的地方，真能打开一个门洞来？
然后——
两人就亲眼见到，那藤与藤的中间，枝叶繁茂的地方，就这么在他们的面前，露出了一个门洞一样的所在。
依旧是裴明智带着大儿子来迎接客人。
“两位首长好！小老儿裴明智，是裴家村的村长，两位首长怎么称呼？”
“原来你就是裴村长，我姓肖，这是我的老搭档姓常。”
“肖首长好，常首长好！”
裴明智连忙重新打招呼，“这是我的大儿子裴国桦，国桦，还不跟两位首长打招呼！”
“两位首长好，我叫裴国桦！”
“好好！身强体壮，好体格啊！这可是天生当兵的料子，征兵的时候，没去参加吗？”
“去了！没选上，他体格子倒是还过得去，就是脑子一根筋，被刷下来了。我们村选上了另一个娃子。”
说着，裴明智就顿住了，因为想起了被选上的裴国超，现在都不能算是他们村的人了。
就赶忙想把这个话题给转移了。
但是肖首长正愁怎么打开了话匣子呢，哪能就这么错过？
“另一个就是裴国超吧！”
“实不相瞒，裴国超没退役之前，一直是我手底下的兵，他的个人素质还是相当优异的，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退役转业，怎么看这情况，村里对他意见很大？”
“方便和我这个他的原来领导说说吗？”
“呃——”裴明智磕绊了一下，“领导你们不知道？”
他以为部队里就算原来不知道，昨天那么一遭后，也该会调查一下。
老常这回抢过了老肖想回答的话头，先一步道，“我倒是提议调一下档案和资料看看的，老肖不同意，说既然说好了要来拜访的，就不能干这不礼貌的事情，加上这儿是山南省的地盘，不算是我们大本营，我们也就没去问人。”
这话一出，裴明智信不信的不说。
裴国桦却觉得这两位国超原来的领导人不错，做事情还是很讲究的。
便嘴快地就说道，“既然两位领导这么真诚，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先前部队来消息说国超牺牲了，还发了抚恤金，国超他娘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去，还欺负了嫂子和妞妞娘俩。”
“后来好不容易知道国超没死，回来了，结果他还带了个大城市的姑娘回来，而且是回来和妞妞娘离婚的。”
“他不在家这些年，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我陌颜嫂子一个人忙活的，伺候公婆，下地干工分，啥样的苦日子都过了一遍，还要三五不时被国超家那不学好的弟弟裴国平打，有一次那擀面杖都把嫂子的脑袋打出一个血洞来了。”
“就这样的家庭，陌颜嫂子无怨无悔地在家里守着，结果裴国超他当了陈世美，回来就是要离婚的，还直接把女人就这么领回来了，不说陌颜嫂子，两位领导去村里打听打听，谁见了不气愤？”
“所以从他和嫂子离婚开始，我们村就不认他这个负心汉是我们村的人了。连裴叔，裴国超他自己的爹，都说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老肖和老常：……
两人脸色都严肃了。
都没想到在裴国超身上，竟然还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
他是知道裴国超的转业，是受了陈家的要求。
而且陈家那小女儿陈婉瑜，是叫这个名字吧，救了出任务意外的裴国超。
两人是有那么点儿女情长的意思了。
可老肖以为，裴国超既然决定了要和陈婉瑜在一起，那一定是先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再走下一步的。
当然，如果严格的来说，就算这么做了，裴国超依旧是有错在先。
道德上是有瑕疵的。
可谁知道，他竟是没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直接和陈家那个在一起了？
还直接领着新欢回老家，要和家里的原配妻子离婚 ？
饶是老常和老肖两位领兵半辈子了，觉得啥有问题的兵也算见过，裴国超这号行为，还是让两人都觉得如吃了一口死苍蝇一样，犯恶心。
难怪这村子里的人，一个都不待见他。
幸亏他聪明，没想着再带着他过来。
“这，我们惭愧啊，是我没教好他，不知道他竟然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作为他原来的领导，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哎，首长可不能这么说，他是他，您是您，他自己心不好，道德不好，怎么能怪部队没教好他呢？要这么讲，他还是在裴家村长大的哩，他爹教导他的时间更久，要有责任，那也是他爹裴明仁的错。”
“嗯，我爹说的对，反正我们村现在已经把他踢出了族谱，以后都不是我们村的人，也不许他再回来了，这处罚也就算结束了。”
好家伙！这已经是把人从族谱里抹掉了？
这——
这惩罚是不是也过于大了些？
看不出这裴家村偏归偏，穷归穷，但是村民们的整体道德标准竟是这么高的！
只能说老肖想多了，并不是裴家村的村民整体道德要求高，只能说裴国超婚内出轨想离婚的对象是陌颜，而且是成了大仙后的陌颜。
那便只能算他倒霉了。
“应该的。应该的。”
老肖只能把这三个字重复地说了两遍，本来还想指望拿裴国超的事情做个话题突破口的，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这么没脸事，除了尴尬地应声点头说应该的之外，他都没词了。
“两位首长想去看看阿颜和妞妞吗？”
他们没词了，裴明智却还体贴地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