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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侯府开丧,往各公侯官员府中送了讣文。

明芙收到赶去前院的时候,金嬷嬷已经着手准备路祭吊唁等事宜。

“这几日武肃侯府的事传开,外头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今日收到侯府的讣文,到底有了个准数。”

金嬷嬷拉着明芙在院子里坐下,感慨道:“说原是那位霍少卿的院中下人小子们伺候不周到,不小心打翻烛台引燃了火。”

“正好被那那霍六瞧见走水,心想进屋救人,不想一进去却被烟子迷晕了头,昏死在了火场,下人们救完火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被烤变形了。”

“是霍少卿的院中起火?”

明芙闻言垂眸,面上微有一丝疑色。

之前户部蒋侍郎被大理寺抄家,最后被圣上罢官。

蒋侍郎是霍六的舅父,经过此事,他应当对霍凝恨之入骨才对,怎会去他院中救火,还让自己命丧火场中?

此事多半是另有隐情,只不过现在侯府定了这个说法,旁人自是不好再做别的猜测。

金嬷嬷道:“今早宫中送去了祭礼,上午时汪大总管更是打道鸣锣,亲自到侯府上祭,代圣上传旨为霍六加封了个五品虚职,特让钦天监择日,择准侯府停灵七七四十九日。”

“如此做派,便是圣上带头认了那位霍家六爷义勇之举。”

明芙听完始末,未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正欲起身回院,门房引着一全身锦缎的男子进了前院,男子近三十的年纪,生得面阔口方,直鼻权腮,只看面相颇为老实憨厚。

门房不知前院有人,未行通报,明芙避之不及,金嬷嬷同佩宁倒是反应的快,在人刚在门口冒出个虚影的时候挡在了明芙身前。

行商之人自不缺眼力见儿,萧皖察觉院中有女眷,低头垂目往后退了几步,忙弯腰赔礼道:“是小人唐突。”

这人身量略高,行礼之时腰弯得极低,倒是一副习惯服小做低的模样。

他一弯身,身后一同跟来的小姑娘也紧跟着福身行礼,“舒儿见过明姑娘。”

小姑娘见人仍是紧张害羞模样,只这次头上戴了遮风的帷帽,衣裳也比上次穿得厚实了些。

见到萧望舒,明芙便知来者的身份,想来应当就是前几日同舅母谈买卖商铺之人。

“不必多礼。”

明芙虚抬了手,叫二人起身。

萧望舒掀开帷帽,晶亮着眸光上前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还给了明芙。

“多谢明姑娘,这几日处处避风,我脸上果真不似从前那般痒了......”

小姑娘声音嫩嫩生生,说完随后想到什么,垂着眸取出个手工精巧的双鱼络子拿给明芙。

这络子精致又复杂,鱼身上的鳞片红黄白三色渐递,片片分明。鱼眼处还嵌了黑色宝珠,想必是极费手眼功夫才做成。

不过随意一句提醒,便换来人如此记挂心上。

明芙心头一软,微笑着道:“只是避风还不行,你若想好,除吃药调理外,还需得顺应四时,劳逸适度,如此肌肉腠理才能密闭以抗外邪,身体便不受大风苛毒侵袭。”

萧望舒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萧皖道:“在下前几日听小女说起,姑娘说她面上的癣可医。”

明芙朝声音方向望去,那人亦是微微抬起了头向她这处看来。

眼前陌生面容很是普通,属于放在人群中极不显眼那种。

只平庸的面上却生了一双漆黑幽亮难掩阴沉的双眸,瞬间让她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亦莫名有些不适。

萧皖倒是神色如常,望着明芙满是期盼地道:“小女这些年饱受这面癣折磨,姑娘若当真能将她医好,在下愿意将那手中地段最好的那间铺面赠与姑娘,权当答谢。”

许是他眼神中浓重的殷切盖过了那份阴鸷,明芙在想是不是自己方才的匆匆一瞥,生了错觉。

她垂眸思索片刻,点头应下。

萧皖今日来本就是与黎氏商量过契一事,文件带的齐全,见她应下,当即便要去衙门里把铺面过给她。

明芙将此事说与了黎氏,让她自行去处置,领着萧望舒回了院子。

明府近日忙碌,未曾关注外头的事,倒是霍凝一直派人关注着萧皖,不想等来萧皖最近频繁出入明府的消息。

“此人斗折蛇行,这次又利用黎氏同明家搭上关系,你继续盯着,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万良点头,将此事交予了手下去办。

霍凝坐在城郊一间二进宅子中,翻看着萧皖近年履历,眸中显出几分不耐。

此人以往虽也是阿谀逢迎之辈,但多是同一些不入流的小官来往厮混。

这次来北荣之后行事作风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先是想辙攀上曹子翟,后又处心积虑接近明家。

来往结交的人直接从不入流的末等官吏,直接换成当朝一二品官员,这野心膨胀地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萧皖的那个平妻在他入京五日后便下葬了。”

“她是在上京唯一熟悉萧皖的人,属下虽未查到她的死因,但是这个时候突然过世,本就叫人怀疑。”

霍凝冷冷一笑,“不是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属下愚钝。”

万良低头,正欲离开时,忽然收到飞鸽传来的书信。

“大人,边关的消息。”

霍凝接过,将纸筒展平打开,略微沉默几许,“明正卿一行人已离开南秦,进了北荣地界。”

进入北荣,最多十五日就可以回到上京。

这是好消息,万良只见自家大人眼中并无欣喜,反生一丝焦躁。

心中多少猜出是与那定远将军要回来有关,不想往那枪口上撞,他一言不发恭敬退出了房间。

霍凝坐在房中,看着摆在手边的黑白两色瓷瓶忽然皱眉,随后他将里面的药膏胡乱抹在鬓角旁的伤疤上,瓶底见空,他将空瓶妥帖收进怀中离开小院。

门口停着一辆糊白的马车,霍凝一只脚方踏出院门,管家便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他跟前道:“老爷请您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