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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现言 > 城北有浅川 > 第121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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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结束,江城北一早就回了国。我们还有两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依旧不愿出门,窝在酒店里完全没有观光的兴趣。

结束了瑞士之行,我们照例是直接放到过年以后。回到江城北的家里,看着空旷的房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过年前,我将家里里外都打扫了一遍,依旧按习惯提前囤好过年的食物。除夕那天,我一直在厨房里忙活,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但还是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有工夫胡思乱想什么。

一直忙活到晚上,打开电视,像模像样的在茶几上摆上干果蜜饯,做了四碟小菜,煮了一盘饺子边吃边看春晚。

手机信息偶尔响起,都是大家的拜年短信。安思妤和颜可欣在群里发着信息,拍着自家的年夜饭和家里人热闹的身影。我拍了张手拿红酒的照片,隔空给她们拜年。

翻出我妈的微信,上一条信息依旧是停留在去年过年。我按照惯例给她转账过去,“新年快乐”还没有发过去,那边就已经接收了,除此之外再没别的话。

这样总比相互纠缠的好吧。我叹口气。想到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家,离开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我以为我换取了自由,可这些年过去了,我似乎依旧居无定所。

电视上播放着小品,讲的是打工的女儿被父母催着回家的故事,情节老套笑点低级,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看的眼眶发涨。窗外的烟花绽放,我努力咽下口中的饺子,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的流了满脸。

我又灌下一杯红酒,歪在沙发上任眼泪尽情的流。反正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哭的再难看也不会有人看见。

这么想着,心里丝丝缕缕的情绪涌上来,全部堵到喉咙口,不知不觉间,竟啜泣出声来。

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比以前软弱了很多,总是会不经意冒出许多念头。

想当初我搬出家的时候都不曾落一滴泪,想起那个所谓的弟弟带着我妈去学校闹,扬言要搞臭我的名声,逼迫我辍学我也不曾哭一声。想起毕业后我与七八个人合租,好不容易攒下点工资想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却不知道被谁偷走的时候我也没有吭一声。

在我过去的光阴里,似乎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也没人给过我爱。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好像一直是不受欢迎的存在,好像我这辈子注定会被人讨厌,也不配得到其他人的喜欢。

我没有见过亲生父亲,只在我妈和姥姥的谩骂声中凑出个不负责任的形象。她们说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是个女孩,我的亲生父亲就抛弃了我们娘俩,这么多年不知死活销声匿迹。

我很小就被妈妈丢给姥姥抚养,她对舅舅对我的打骂视而不见,有时打得狠了,她也只会让我忍一忍,因为我的存在,拖累了舅舅找对象,没人愿意嫁进来养别人的孩子。

后来舅舅还是结婚了,条件是我和姥姥必须搬出去住。我妈那时候联系不上,姥姥也动过把我丢掉的心思,曾领着我走了很远的路,早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姥姥的想法,拉着她的手给她磕头,说我长大了有出息了一定孝顺她。到最后路人都来说和,姥姥无奈只得把我领回了家。从那时候开始,我和姥姥租住到舅舅家隔壁的小屋子里,她每天要去舅舅家给他们收拾屋子做饭,等我再大点,这些活慢慢的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曾经以为姥姥还是在乎我的,至少像她说的如果没有我。她也不会搬到这么个小屋子里生活。

直到有一天,舅妈说她的金戒指找不到了,翻遍我的全身也没有找到。他们脱掉我的衣服,让我在大冬天里只穿着内裤背心,举着鸡毛掸子边打边让我承认偷了戒指。我一遍遍的说不是我偷的,我没见过什么戒指,直到邻居围了一屋子,有让我承认的,也有说我可怜的,却唯独没有一个人劝说舅妈让她给我穿上衣服的。直到姥姥来了,她一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直扇的我就要晕过去。她把我拉扯到楼道里,让我跪到舅妈原谅我为止。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只知道我发了好久的高烧,烧到姥姥以为我活不成了,给我妈打了电话让她回来。

那是我在姥姥家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妈妈,只记得她只是站在床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她和姥姥说她现在结婚了,对方不愿意供养她的女儿,临走时留下一沓钱,让姥姥把戒指钱赔给舅妈,剩下的留着过日子。从头到尾,没再看我一眼。

妈妈走了,姥姥将一杯水和一盒退烧药递到我的床边,说活不活得下去就看我的造化。

后来我还是好了,只是从那以后性格变得又冷又硬。任凭舅舅如何胁迫打骂,我再也不愿踏入舅妈家一步,每天都窝在小屋里学习。

后来舅妈生了个儿子,姥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孙子身上,从此以后对我更没了好脸色,逢人就说我是白眼狼讨债鬼。

我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儿时那般期待得到别人的认可和爱,我开始变得孤僻,性情冷淡,只有学习成绩能让老师高看我一眼,免去其他同学的排挤。

高中时我被妈妈接到了身边,原因是她丈夫的儿子学习成绩不好,让我搬过去是为了给他儿子辅导功课。

我那时正值高三,我那个所谓的弟弟上初三,一个每天只知道逃课上网吧的小混混。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母亲对我没有感情,于是拒绝搬过去住,最终她以承诺承担我的大学费用作为交换条件,让我不得不屈从。

高三的那一年,我不仅要应付繁重的学业,还要辅导弟弟的功课,他根本无心学习,连最基本的初一课程都不懂。直到我逮到他偷看我洗澡,我妈却装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还说我是为了不给他辅导功课找的理由。

那是我第一次歇斯底里的爆发情绪,我恨透了周围人虚伪的嘴脸,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让我承受这些不属于我的指控和谩骂。我跑了出去,在繁华的街道上狂奔,却不知道能去哪里。

我给以前的高中班主任打去电话,除了她我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

班主任安静的听完我的控诉,却劝我回家。她说我的所有档案关系都在我妈那里,如果我不回去怕是连高考都考不了。

“浅川,在你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的时候,不管有多少委屈,都要试着适应它。”我的班主任这么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