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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南曲,群芳居。

这里藏着一位名叫馨儿的乐伎。

这位馨儿姑娘,在整个南曲都享有盛名。

想见这位馨儿姑娘,你光有钱还不行,你就算是搬出来一座金山,人家也不一定会见你,但要是真见了这位馨儿姑娘,那钱你也是一分都别想少花,所以,钱只是见馨儿姑娘的必要条件之一。

除了钱,你还得有才学,你得会吟诗作赋,你得懂五音六律。

你有才学还不行,你还得有个好的家世,得是名门望族之后,你得把名号一报出来,人家就知道你家祖上的声名。

除了这些,你还得有权势,你要就是个名门望族出身的二世祖,那馨儿姑娘依旧不会见你。

在南曲,排着队想见馨儿姑娘的人太多了,假设说馨儿一天见一个,估计十年八年的都不会有一个人是重复的。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位馨儿姑娘,其实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有了入幕之宾,而这位能入得馨儿姑娘法眼的公子,正是当朝国舅爷赵国公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

“公子,你都好久没来奴家这里了,今日奴家说什么都不放公子走~!”

馨儿幽怨的倚靠在长孙冲的怀里,神色间,似在倾诉着多日来的相思之情。

长孙冲捏着馨儿的下巴,笑着说道,“知道本公子最喜欢你哪里吗?”

“哪里啊?”馨儿好奇的接过话。

长孙冲调笑着说道,“本公子就喜欢你这张‘巧舌如簧’的小嘴~!”

“公子你羞人家~”馨儿扭捏着身体,撒着娇。

咚咚咚。。。

馨儿的闺房突然被人敲响。

“公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长孙冲皱了皱眉,冲门外喊了一句。

馨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转身进入了屏风之后。

跟随长孙冲一起出来的一个护卫,走进了房间。

“公子,下人来报,长乐公主中午去了房府,长乐公主在房府待了有半个多时辰,下面的人不知道长乐公主去房府做什么,但他们看到公主离开房府时所着衣装与去时完全不同!”

“你说什么?”长孙冲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又重复问了一句。

护卫迟疑了一下说道,“下人说,公主去房府的时候,穿的是淡蓝色的衣裙,离开房府的时候,公主穿的是红白相间的衣裙!公主在房府更换过衣物!”

“房俊!”长孙冲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谁家公主出行会随身带着备用衣物的?

长乐竟然在房府更衣,更衣做什么?难道长乐不守妇道,与自己有婚约,还去与房俊偷欢?

“你先下去吧。”屏风后,馨儿突然开口。

那护院迟疑了一下,随后缓步退出了房间。

“公子不必动怒,那房俊与德安公主有婚约,他若是敢与长乐公主有染,不需公子出手,陛下也会问罪于他。”

长孙冲微一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馨儿说的没错,房俊好歹也是房玄龄的儿子,做了这种事是个什么后果,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那房俊既然惹得公子不快,那馨儿就想办法搞臭他的名声!”

长孙冲疑惑的看向馨儿,“你有办法?”

馨儿展颜一笑,“谈不上什么办法,都是一些下作的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

“哦?馨儿且说与本公子听听。。。”

。。。。。。。

凤阳阁。

回到了宫中,玉蝶就开始收拾李丽质的床铺,按照房俊的要求,玉蝶把李丽质原本的被褥全都收了起来,换上了从房府带回来的那床棉被。

“殿下,你看这褥子,萱萱的软软的,躺在这上面,一定特别舒服~!”

玉蝶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说道。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体贴入微的,做衣服被褥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做。。。”

玉蝶眼珠子转了转,随口又说道,“殿下,你别怪奴婢多嘴,长孙公子虽然口口声声说倾心于殿下,可殿下受难,被东突厥胁迫逼婚之时,长孙公子可是一分力都没出。”

“反观房公子,不但在陛下面前为殿下开口抱不平,还亲自为殿下解了东突厥逼婚之事,为此事,房公子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朝臣。”

“这些日子下来,奴婢也看明白了,其实御珍坊的生意,有没有咱们,房公子都能做的风生水起,反倒是有了咱们,房公子少赚了不少钱。”

“哎,殿下,你说房公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怎么他想的东西,跟别人都不一样呢?”

“帮房俊说那么多好话。”李丽质冷哼了一声,“你个死丫头,思春了?要不要本宫把你送去房府,让房俊收你入房做个小妾?”

“那可不行,奴婢舍不得殿下!”玉蝶摇着头说道,“玉蝶是陛下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在这世上,殿下就是奴婢最亲近的人了,奴婢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殿下。”

玉蝶是李世民当初攻城略地的时候捡回来的,李世民也是看玉蝶年龄适合,就把她带回了府里,李丽质还不是大唐嫡长公主的时候玉蝶就跟在她身边,两人虽是主仆,但玉蝶已经把李丽质看成了是自己的家人。

“房俊不是也送了你一床棉被么?你也回去给自己收拾收拾吧。。。本宫今日有些乏了,想早点歇息。”

“这才刚刚申时啊,殿下这么早就歇息?”

李丽质摆了摆手,“乏了,下去吧。”

“哦。。。”玉蝶把床铺收拾好后,轻声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房公子对殿下这么好,可陛下却把殿下赐婚给了长孙冲。。。哎。。。”

躺在床上,李丽质从申时辗转反侧到了亥时,始终无法入睡。

今日在房府的一幕幕,不停的在她的眼前闪过。

棉被里的温热,让她有一种被房俊揽在怀里的错觉,那种欲求而不得的情愫,像一柄利刃一样,反复的在她心头划过。

一滴滴泪水,无声的划过眼角,消失在棉被之中。

“死房俊。。。臭房俊。。。你就知道欺负我。。。我都已经有婚约了,你干嘛还来招惹我。。。干嘛啊。。。”

李丽质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轻声的抽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