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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不躲不闪,单手一托止住铁瓜锤下落之势,又握住了一扯,汤隆吃不住武松巨力,不得已松了手。

武松将铁瓜锤用单手舞个花出来,轻轻放在地上,笑道:“汤隆兄弟,开个玩笑,莫要见怪。”

汤隆又惊又疑:“哥哥从哪里来,姓甚名谁,如何认得我汤隆?”

武松道:“是一奇人指引我来,兄弟若不嫌弃,到对面喝几碗淡酒。”

汤隆从铁砧上拿起金饼子递给武松,赞道:“哥哥好大的气力,好硬的拳掌。”

到了街边酒肆,武松将真名实姓说了,又引见时迁、杜嶨相识,汤隆听了跪地便拜:“哥哥威名远扬,汤隆早就如雷贯耳,却不想哥哥不辞劳苦寻到了我,叫我如何承受得起。”

武松回了礼,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听闻兄弟炉冶钳锤之功天下无双,水泊梁山初建,正是用人之际,兄弟若不嫌那处拘束,便请助我一臂之力。”

汤隆大喜:“若得哥哥不弃,肯带携兄弟时,愿随鞭镫。”

三人喝了通酒,武松将那金饼子给了汤隆,道:“兄弟方便时,直接来梁山泊就好。”

汤隆道:“屋内两个都是我徒弟,待我收拾了家当,与他们同去!”

武松并没在阳武县耽搁,这一趟东京之行收获满满,远超出他的预料。心情大好,武松带着杜嶨与时迁趁着夜色便往梁山赶。

七八日后在路边酒肆歇息,听伙计道:“三位官人有福,小店今儿个刚到的透瓶香,先打三角给客官尝尝。”

听到“透瓶香”三字,武松心中一动,问道:“可是到了阳谷县?”

伙计道:“不错,前面二十里就是阳谷县城了。”

武松再不说话,闷着头喝酒,“透瓶香”的确还算不错,但比起武家酒坊的酒水还差上许多。三人喝了几角酒继续上路。

走出一阵,时迁问道:“哥哥,阳谷县有旧相识?”

武松点点头:“有两个仇人,今晚去料理了。”

杜嶨道:“何必等晚上,白天也无妨。”

武松想了想:“你说的也是……”

此时近了正午,三人骑马进了阳谷县城,因天气炎热,街上并没几个行人。

武松三人分开了走,叫杜嶨去寻一家生药铺,药铺主人姓西门的。时迁去寻一家茶坊,主家叫王婆的。

武松则在街上闲逛,将进出阳谷县城的道路都趟熟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在西门汇合。

“哥哥,西门庆不在生药铺,我打听过了,那厮此刻大抵在簪花楼。”杜嶨道。

“打听过了,阳谷县只一家茶坊主人叫王婆,店内没有旁人,老杀才靠着墙打盹呢。”时迁道。

武松道:“好,咱们先去簪花楼。”

到了簪花楼下,三人将马匹寄存在了不远处一家客栈,丢了半贯钱,叫小二草料凉水喂着。

然后又穿过两条街,见一间中等门面的茶坊,招牌只一个“茶”字,大门敞开着,这时的太阳晒得青石板路烫脚,往来都无行人。

武松叫时迁和杜嶨把住门口,自己大踏步走了进去。

茶坊有一个低矮柜台,王婆手里攥着半把瓜子,另一手拿着蒲扇,半靠着后墙打盹,武松走到她近前都未醒。

武松猛地一拍柜台,喝一声:“沏两壶茶!”

王婆吓得身子剧震,手里的瓜子扬了,蒲扇也丢了,下意识就要往柜台底下钻。钻到一半醒过味来,起身破口大骂:“我把你个赖皮赖骨的泼贱贼,短命横死的东西,来这里吓唬老娘……”

武松也不回话,从怀里掏出两锭黄澄澄的足金来,往柜台上一摆,到:“买你两壶茶。”

王婆见了金子,立刻住了口,一张橘皮老脸恨不得挤出一朵花来,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下:“官,官人稍坐,莫与我这老猪狗一般见识。”

武松一转手,又将金子揣在怀里。

王婆一愣:“官人这是作甚?”

武松扯住王婆前襟,将她狠狠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掣出一把尖刀来:“无他,只想看看你这张丑恶嘴脸!现在看过了,杀你也杀的心安!”

王婆半个字都说不出,眼睁睁看着尖刀自胸口刺入,又感觉冰冷的刀刃划了下去。武松将刀口拧了几下,见王婆死得透了,将她尸身踢到柜台下,又将手洗净,出门离去。

簪花楼是阳谷县有名的烟花之所,是一座二层小楼,上下也有几十间屋子。

三人走进楼内,恹恹欲睡的老鸨上来迎客,时迁递过去二两银子,问道:“西门大官人在呢?”

老鸨笑眯眯收了银子,道:“西门大官人来了有一个时辰,此时怕都睡了。”

“无妨,我们坐着等。”

三人作势要坐,老鸨笑道:“三位官人,哪有在咱们这里歇脚的,快请到楼上,姑娘伺候着解乏。”

时迁道:“实不相瞒,找西门大官人有生意往来,药铺里没寻见人,伙计说八成在这儿。”

老鸨道:“天大生意也敌不过风月常新,老身做主,先安排三间房,就在西门大官人边上,待会他醒了,三位也听得见。”

时迁看了武松一眼,武松哼一声道:“还没要到钱,却又要花钱。”

一个丫头带着三人上了楼,指着一间门上挂着“翠荷”门牌的屋子,低声道:“西门大官人在这屋子。”

杜嶨自答允了上梁山,一直想在武松面前展露自己本事,听丫头说完,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丫头“哎哟”叫了一声,便听屋内一个男子声音道:“这厮好狗胆,你是何人?”然后屋内便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杀人啦!”丫头叫了一声就往楼下跑去,武松和时迁也不理会他。

屋内只斗了几合,只听西门庆一声惨叫,满脸是血从屋里逃了出来,武松一把揪住,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又一拳捣在心口窝处。

西门庆那禁得住这两个生力军的折腾,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杜嶨也赶了出来,一脚踏在西门庆咽喉,硬生生将他喉骨踩碎了。

三人大踏步下楼,楼下老鸨连同姑娘乱作一团,见三条大汉走下来,立刻噤声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下梁山武松,你去报官就好。”武松对老鸨说了句,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