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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三月中旬,天气渐暖。

这一日知县孟文英召武松到县衙,让他往东京去送两箱金珠,这金珠是要送到蔡太师府上的。

“据说太师府规矩甚多,你倒无需做那些繁琐事,看他们门子脸色。我在东京有个体己人,你将金珠和书信交给他,教他写封回执即可。”孟文英道。

武松心思也快,当即道:“恭喜相公,他日高升,还要相公多多提携。”上次送礼是送给梁中书,这次已经直接与蔡太师搭上了桥,眼见就是平步青云的节奏。

孟文英含笑点头,他倒是有这打算,武松做事干净利落,人品又正。唯一不好的就是,都头只是小吏,他若调到外地去,该怎么提携?

用吏只用地头蛇,这是不必明说的潜规则,带一个外人去,势必遭到本地胥吏与士绅的排斥。

“武松先谢过相公了!”

武松走出县衙,心道这可巧了,自己正要去东京,如此一来变成了公干,连假都不用请。

次日,武松与王进、时迁一同启程,他们先到县衙取了金珠。

孟雄亲手将金珠递给武松,又奉上一包金银做路上开销,道:“今次我便不去了,二郎路上小心。”

武松道:“孟兄尽管放心,也叫相公宽心,武松办事绝无差错!”

当然不会有差错,他的双刀加上王进的哨棒,纵遇上一山贼人也不怕。有贼祖宗时迁在此,就算有人想施展邪门歪道也不怕。

王进和时迁各背上一盒金珠,武松背上也有一个大大的包袱,那是要还林冲的三千两银子。武松不禁腹诽,古代人活得真是麻烦,别说没有移动支付,就连纸钞都没有。

虽然这时已经有了银票,但银票只有官交子和东京、应天、扬州、临安几家大银铺的才算硬通货,普通银铺的银票,很多地方根本不认。因此在那几座大城里用银票还算方便,离开这几座城,无论你是谁,都只能使用笨重的银钱。

林冲师兄想必等急了,自己说一个月便还钱,这都已经两个月了。不是言而无信,这年头的交通也太不方便了,从清河到东京,一来一去,至少半个月就过去了。

三人晓行夜宿,因为身上带着重金,这一路走得飞快,连酒都不在店里喝,只在路旁酒坊买了带走。

七八日后到了东京,武松先将孟文英交代的事情办妥,拿到回执后,在州桥左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时迁第一次来东京城,安置妥当,便拉着二人出去闲逛,王进有些迟疑,他得罪过高俅,在东京唯恐遇见熟人,多少有些顾忌。

时迁得知缘由,笑道:“此事甚易。”说完独自出了客栈,没一会功夫,便拿了一盒骨胶、几盒油彩回来。

时迁用这几样东西在王进脸上涂抹上,用手揉搓一阵,王进便成了一个额头生着大块胎记的黄脸汉子,走在街上,纵是熟人也难以认出来。

武松啧啧称奇,道:“这便是易容术吗?”

时迁却摇头,道:“只算是乔装而已,真正的易容术,细看也难辨真假。”

“时迁哥哥懂得多少?”

“这么说吧,我能将你化成王进哥哥,至少有九成相像。”时迁颇为自信道,“但易容术太费功夫,配制颜料也繁琐,我几乎是不用的。”

武松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时迁真是技多不压身,自己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王进和时迁出去潇洒,武松则备了几盒礼品,又去“高阳正店”买了酒菜,直奔林冲家而来。

见了林冲,武松先告个罪,道:“哥哥恕罪,回清河后家中俗务缠身,一时难以腾挪,这才误了日子。”

林冲笑道:“兄弟拿我做当铺,还要定死日子吗?”

进了院中,武松卸下包袱,又将自己买的几盒果子蜜饯递给锦儿,道:“给嫂夫人带几盒点心吃。”

林娘子谢道:“叔叔再来,千万不要如此客套。”

武松连连称是,心道,过了这次劫难,只怕再不会来了。

二人饮了酒,又切磋起武艺来,林冲越说越是手痒,便忍不住要与武松实战。武松略一思忖,道:“师兄,咱们只看拳脚,莫动兵器,免生意外。”

二人除了上衣,来到院中,一起练了一通长拳活动筋骨,这才斗在一处。交手伊始,武松忍不住暗赞,相比卢俊义的工整严谨,林冲的武艺更似是挥毫泼墨的痛快,他拳风凌厉、脚下生根,一招一式都堂堂正正,但攻多守少,全靠锐不可当的攻势弥补破绽。

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师父也能教出百样徒弟,果然不愧有“豹子头”的威名,林冲为人谨慎,武艺上却激进得很。

而武松是何等样人,一身神力加之名师指点,每天都有王进这样的一流高手喂招,实战经验极为丰富。

二人打的有来有回,渐渐拳脚上都加了力,这倒不是斗出真火,而是武者本性,切磋武艺,难得遇到个好放对,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开来。若对手太弱,打斗时束手束脚,反倒不如自己练拳痛快!

只是如此一来,林冲的拳脚渐渐滞重起来,他每与武松双臂相交,都觉手臂震得发麻,虽不致受伤,但积累下来,招式便无法圆融自如。

又斗数合,林冲喝一声“住了”,便跃出圈外。

“好师弟!好大的气力,好强壮的筋骨!林冲甘拜下风!”

武松急忙道:“师兄客气,武松仗着年轻力壮而已,论招式精妙,仍是不如师兄。”

林冲哈哈大笑:“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林冲既非输不起之人,也没有狂妄到自以为天下第一。你能赢我,我只有高兴才是。”

武松道:“你我兄弟,输赢何妨?说起天下第一……或许是我见识短浅,卢师兄的武艺,或许难逢敌手。”

“你与他比试过?”

“无需比试,我绝不是卢师兄的对手。”武松道,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同样一招施展出来,角度、力道差上一分,结果都大相径庭。卢俊义使出拳招,几乎和周侗演示的一般无二,这完全是天赋使然,强求不得。

卢俊义就是那个武学天分极高的人,自己如果想赢他,招式上是不行了,力气上强些,却也不足以挽回招式的欠缺。唯有“金刚诀”,或许是最后的希望。

林冲呆了半响,心驰神往道:“待六月时禁军长假,我定要去大名府拜会,见识见识卢师兄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