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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似乎不信她的说辞,只觉得她是不愿让别人喂鱼,只想自己喂,所以就伸手过来抢。

两相争执间,她的身体失去平衡,而后被冰冷的湖水围绕……

“妈妈……我想起来了……”简不听脸色煞白,冷汗从鬓角徐徐涌出,“妈妈……不是失足落水……我是被她推下去的……妈妈……我……妈妈……”

思绪不受控制般,停留在了她被水淹没的那一刻。

一会儿是冰冷的湖水,一会儿是浴缸里温热的清水。

时冷时热的感觉似乎就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

连带着那股被淹没的窒息感也紧紧缠绕着她……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游荡在她身边的锦鲤在争夺散落一片的鱼食,看到了少年紧皱的眉头和深沉的双目,也看清了那小姐姐的瑟缩惊愕的脸。

赫然与卢雨薇如出一辙……

“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你落水的原因。”她听见少年这么跟她说。

原来,他们青梅竹马,从小相识。

书中怎么形容卢雨薇的家境来着?

卢禾春,原是浪荡公子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舞女为了上位用计生了他的女儿,闹到了卢家老爷子面前,为了让她照顾孩子,老爷子把她接回了卢家,但是或许是因为生下的只是个女儿,所以并没有给她名分,即便如此,也让她过上了穿金戴银、经济富足的生活。

可是后来,卢家家道中落,老爷子急病猝死,偌大家业被分食殆尽,卢禾春到手的钱没用多久就被挥霍一空。

舞女见没了油水,便抛弃了孩子卷钱跑了,家中只剩下卢禾春和幼女,卢禾春日日酗酒日日家暴女儿,幼女自小吃百家饭长大,被人资助读了书……便是如今的卢雨薇。

简桑宁被她略带哭腔极为惊慌的语气吓到了,当年出事的时候她并不在现场,是在出事之后才知道自己闺女差点儿丢了命,为此许砚书足足睡了半年书房,简桑宁再也没让简不听自己去过老宅。

尽管如此,听说的版本,也一直都是:简不听调皮在湖边喂鱼,失足落水,碰巧路过的骆家少爷救了她。

醒来之后,听到爷爷说是那个小哥哥救了她的命,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拍过的电视剧里,富家千金的台词:“即是救命之恩,莫不是得以身相许?”

爷爷闻言笑的合不拢嘴:“不如这样,爷爷帮你和小骆哥哥定亲如何?”

“可是爷爷,定亲是什么意思呀?”

“定亲就是,小骆哥哥能一直陪你玩,只陪你玩!”老人家笑着哄小孩。

骆乘江老爷子闻言也笑的开怀,跟着应承。

只陪她玩,不带那个小姐姐,真好!她不喜欢那个小姐姐,湖水太冷了……

“好!”她听见自己傻乎乎的笑出了梨涡,答应了自己的婚约。

“妈妈……”简不听声音颤抖,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她似乎在记忆中把自己沉入了水底,只觉得愈发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爱的是记忆中救过她的少年人?却因为过于年幼,又受了刺激,而忘记了被他保护的密不透风的女孩么?

“不听!不听!”

耳畔传来了妈妈的声音,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

是谁呢?

简不听眼前一黑,浑身发冷,仿佛又沉入了那片湖底。

因为幼时溺水的经历,她的身体受了寒,比常人更加怕冷,为了增强抵抗力,许砚书为她请了私教学了格斗术和防身术,效果聊胜于无。

可是即便溺过水,原本的她也没有那么惧怕水,甚至对游泳冲浪潜水之类的活动颇有心得且得心应手。

可是为什么……

中心医院急诊科。

“她没什么事儿,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然后忘了呼吸,把自己憋的晕过去了。”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稀疏的头顶一看就医术不凡,他仔细看过每张检测报告,给出了确切结论。

傅珩之闻言点了点头,向医生道了谢。

顾辞安在一旁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双眼无神,脸上又是庆幸又是困顿。

活财神简不听接个电话突然晕倒了。

要不是傅珩之及时出现她怕不是得把自己憋死。

他只知道简不听昏迷之前是回了通电话。

但是傅珩之这个脸色看起来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但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你回去吧,明早她醒了我们一起回别墅。”傅珩之目光牢牢盯着病床上的简不听,声音漠然的没有一丝温度说。

语气中的毋庸置疑明显告诉他,这是在通知他傅珩之的决定,而不是在征求他这个导演的同意。

若是简不听醒着,怕是得觉得奇怪,这人现在的模样,跟与她相处时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此时的傅珩之可跟和善,温柔,好相处搭不上半点边儿。

“成,有事儿打电话给我。”顾辞安转身就走,半点不废话。

导演怎么了?说到底也是卑微打工人,即便身份再高,也是个身份不一般的打工人,明天一大早还得爬起来上班,现在赶回去勉强还能睡个两三个小时。

至于简不听和傅珩之。

就这,他要是看不出这俩有一腿,他这对招子算白长。

顾辞安心中不由得啧啧称奇: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俩人认识,没想到保密工作做的还挺好。

即便是简不听没那意思,傅珩之的眼神也绝不单纯。

小情侣的事儿他还是别掺和进去了,吃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添乱。

傅珩之没心情管心眼子都表现在脸上的顾辞安,他的脑袋里只回荡着刚刚电话里简桑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