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走得很好啊，很稳”。
“武夫是断头路，我并不看好他，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他能吃苦，但是吃苦并不是天赋”。
“何必要分清楚他们二人，本就是一体”。
雅乐换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为何你独独教夜天身剑诀，却只教狗娃御剑诀”。
“狗娃是剑修，道生不是啊”。
“你既然只承认夜天是亲传弟子，为何独独在传承这一块，如此，如此古怪”？雅乐原本想说吝啬的，只不过还是不想伤了鱼游子。
“道生此子与你我不同，与这世间的人均不同，我要让他一步一步走得坚实无比，不想拔苗助长。他是我的徒弟，但我并不是要塑造另一个鱼游子，那样的话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对此子的期待更高更远，因此我更希望他走出一条独属于他自己的天路。至于狗娃，他是剑修，需要的是纯粹，他天资本就够高，若是想学，身剑诀信手拈来，我觉得他需要压一压”。
雅乐想了想， 这应该是鱼游子的心里话，这才作罢。
——
心情大好的雅乐，脚步轻快的走到学堂，还没走到门口，就停下了。
“记住了，别先急着结印，修行之前，焚香沐浴更衣，让自己的心湖平静之后，再运转真元修行道法一个大周天，直到心湖充盈，神清气足了，再修行道术。切记，赋予术是最基本的道术，真元走窍穴，结手印，真言辅佐，缺一不可，相互榫卯，马虎不得，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好，你试试看”。
“先修行道法，再修行道术”。
“先静心，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哦，先静心，但是师父，静心后我容易打瞌睡。”
“静心是冥想，不是让你睡觉的”。
“好的，我试试”。
不到五分钟，“你是猪啊”。
“对不起，师父，我迷糊了”。
“把口水擦干净，你那是睡着了，当着为师的面你都如此让人糟心，把手伸出来”。
一顿打手心的动静，“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再来”。
“你忙什么，先静气啊，我要被你气死了”。
“哎，师父，先结手印，再运转真元的话，好像弟子要从容些”。
“没学会跑，你倒是有了走的心思，道术是顶顶重要的法门，岂容你胡来”。
“哦”。
不久之后，“猪脑子啊，你自己说说，教了你多少遍了，是头猪都学会了，别练了”。
雅乐觉得有趣，竟然推开门，“教授弟子也要平常心”。
推门进去，就看到一名年长一些管事拿着藤条，另一人撅着屁股，双眼垂泪，怕疼又不敢叫出声来。雅乐看着一旁的桌子上，茶水也倒了，杯茶也碎了，就连桌子上都印着一个纤细的巴掌印，看样子教授的人气的不轻。
“雅乐长老，让您看笑话了”。
雅乐扶起女弟子，“师姐，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哎，说起这弟子，资质是顶顶好的，就是这脑子不开窍，三个月了，不说最基础的道术，就连最基本的真言术都说的磕磕巴巴的，再有几天就要考核了，我如何能够不着急”。
雅乐就像听到天书一般，“三个多月还学不会？！”
“是啊，这孩子平时看着都挺好的，一到修行道术的时候，就是不开窍啊”。
雅乐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九字真言说来我听听”。
少女有些胆怯，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依言吐气开声，手结基本印记。
九字真言说完，少女身上只有很淡的道蕴，雅乐有些明悟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等到少女离开，雅乐这才说到，“资质好不代表悟性就好，能悟还要能吃苦，你这弟子悟性一般，又不够努力，你也有责任的，督促得不够”。
女子也很无奈，“实不相瞒，雅乐长老，我的情况你也清楚，资质也一般，每日修行要比别人多花不少时间，宗门的任务和考核越来越重，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这丫头就是个惫懒货，只要一刻不盯着，顽皮得很，就算是坐着，也能神游他处。我是无能为力，再不行，就不指望她进内门了，以后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让她尘世间富贵一世，也不枉师徒情分一场了”。
在雅乐心中，修行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她不理解如何会跟苦难联系在一起。在她身边，狗娃不需要指导，他只会不断的给你制造惊喜；就算是平时看不上的夜小宝，悟性和执行力也是一等一的好，雅乐好像有些明悟，自己是不是以偏概全了。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雅乐走访了济世堂的传道场所，得出一个结论，修行这件事，并不是努力就有收获和进步的。
想起小宝，雅乐后知后觉平时对他有些过于苛责了，但是雅乐并不准备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