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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将军派人查看过河水的发源,乃是山中积雪与地下水脉汇聚而成,是以大军也在河中取水。

白将军在每条河道口都驻扎了守兵以防金军偷袭,从营地往山中数里每座山峰上都设了岗哨和烽火台,务求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军情。

“行走在贺雁山中这种草是碰不得的,蓝护卫要小心!”何副官将火把凑近一块大石头,只见其旁摇曳着几株高矮不同的草,乍看毛绒绒的,细看才发觉那些“绒毛”都是尖尖细细的小刺。

“何副官,我从未见过这种草,它有毒吗?”

“蓝护卫有所不知,这草只长在贺雁山中,当地人管它叫火棘子,意思是挨到了之后皮肤就会红肿起包火烧火燎地疼,且无药可用,只能忍,就算红肿下去之后还能烧个三四日。我们不少兵士都吃过它的苦头,连军医都束手无策,而且此草在秋季毒性更强,让它扎一下,那比死还难受!”

“哦?”听何副官这般说法,蓝绍衣不由得朝那草多看了几眼。只见那草从叶子到根茎,只要露出地面的部分都长着小刺,密密麻麻的,叫人浑身泛鸡皮疙瘩,蓝绍衣最先看到的那些“绒毛”其实就是这草开出来的花。

“有意思!”

夜晚的河道子就是贺雁山张开的大口,黑洞洞地望着这些如蝼蚁般的脆弱生命,仿佛随时都会吞噬他们一样。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燃烧的火把也被这无边无尽的黑暗吓得缩回了胆,火苗时而跳跃时而静止,连带着人心都惶惶起来。

“蓝护卫刚来,对这山还不熟悉,其实这山里也有些不错的东西。”为了缓解山中令人窒息的静谧,何副官又与蓝绍衣说道,“这山里面有一种野羊,常常在岩石堆里穿梭,其颜色也跟石头相差无几,有时候还会闯到营里来。”

何副官抬手指指迎面山上的的一块看起来平整的山壁道:“像那种人都上不去的地方,那些羊都能自由来往。”

“竟有这般神奇?”

“那些羊反应极其灵敏,且腿脚敏捷,常常刚一发现眨眼就不见了。蓝护卫想看的话最好趁天刚亮的时候进山,那会儿羊刚睡醒,还在迷迷糊糊的找水喝,这时候最好打了。”

“既然何副官说得这般有趣,那我明早务必再来。”

“也好,明日我再带蓝护卫好好熟悉熟悉地形。”

回到营中,白将军召集诸位将领正在议事,何副官赶忙进去,蓝绍衣无事便先回了自己的营帐。

既然山中有这么多河道,那它们当中有没有一条可以贯穿整条贺雁山山脉?

虽然何副官曾经仔细勘察过山中的河道,但蓝绍衣以为,既然那条最宽的河道就是洪水冲击一条小河道形成的,那么山洪冲开别的河道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那河道远比山路好走,简直就是天赐的行军之道!

蓝绍衣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宁,他令雅琴唤来云笑天和元柏,将白羽卫分成五队,雅琴带一队留待军中,其余四队由蓝绍衣、笑天、元柏和舒画各带一队,明早各队分头入山。

若无特殊情况,蓝绍衣是个惯于早起的人。掀开帐门,地上的青草带着露珠,帐外的空气清新冷冽,令人心旷神怡。

蓝绍衣深吸口气放松全身经脉,右侧有人与他打招呼道:“蓝护卫早!”

“秦校尉与何副官更早啊!”蓝绍衣望着刚刚发白的天际笑着应道。

昨晚他们在白将军帐中议事到鸡鸣才散,几乎一宿未睡,然而此刻大家看起来仍然精神抖擞。

三人打过招呼,蓝绍衣方知秦校尉要去练兵场,而何副官则刚刚早巡完毕。

昨夜下了场大雨,所以今晨的山中有雾。一眼望过去,贺雁山仿佛云中仙山,半隐半现。撇开战乱不谈,此景也是美不胜收的。

秦校尉也知何副官要与蓝护卫进山,出于关切他道:“今日有雾,山中恐怕不太好走,蓝护卫还要进山吗?”

“当然要进!万事具备,就欠何副官了!”

蓝绍衣的帐外还站着二十几名兵士,秦校尉瞥了一眼,觉得那些兵士与军中其他兵士不同,但服饰却是军中最低级的兵士常服。他不由得多看了那些兵士几眼,心中疑惑道:“这是哪部的精锐?”

不过秦校尉还有要事在身,他匆匆与二人告别赶往练兵场,心想等何副官巡山回来他定要问问,这么好的兵士怎能不给他两个?

那些兵士正是蓝绍衣的白羽卫,何副官是军中除了白将军之外唯一知道蓝护卫究竟有多少人的人,可见白将军对其之信任。

“看秦校尉的样子,怕是看上蓝护卫的人了。”何副官与秦校尉同在军中良久,他瞧秦校尉临走时那副舍不得的模样,就知道秦校尉心中想的什么。何副官笑了两声道:“老实说我也很艳羡蓝护卫的人,不过君子不能夺人所好,我也只能看看作罢。蓝护卫,待我禀过将军我们就进山。”

蓝绍衣自然道好。

大梁的兵士未经许可不能私自入山,但蓝绍衣有白将军的令牌在手,军中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何副官与白将军禀过早巡的情况,然后带了两支中队,其中还有六名弓箭手,跟蓝绍衣一块儿从最宽的河道处往贺雁山里面走。

山里面湿漉漉的,河道里有些微积水,与两岸嶙峋的碎石比起来着实不算难走。

越往山里面越觉得静谧,但见天色朦胧,静听流水无声,雾气将裸露的岩石打湿,摸过的时候便沾湿了手。

昨日何副官说的那叫火棘子的草迎风摇曳,露珠儿在刺尖打转,看上去甚是可人,众人却是远远地就躲开了。

众人沿着河道走了约莫一里多路,越深入山腹越觉得贺雁山之景奇特。

与浅碧山连绵起伏的山脉不同,贺雁山的山峰时而连续时而间断,山石裸露,似随时可能滚下来一般,草木东一丛西一丛,用“虬髯大汉”来比喻贺雁山实在太贴切不过了。

蓝绍衣停下脚步望着前面壮阔的山脉出神,忽地,他觉得十几丈之外的一颗大石头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