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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面有东西吃吗?”蓝绍衣问道。

“以前有,现在没了。”小孩儿一边吃第四个苕一边回答着蓝绍衣。

“你为什么要在路上拿人家的东西?”

“我肚子饿……”,说完小孩儿低下头用手背去揩眼睛:“他们都说我们是野人,我不是野人——”

“他们为什么叫你野人?”

“我没有家!”

“你娘呢?”

“逃难的时候死了!”

“还吃么?”

“不吃了!”

“这一篮子都送给你了,你陪我坐会儿好不好?”

小孩儿疑惑地望着蓝绍衣,又忍不住去看雅琴。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个大姐姐是个好人。雅琴笑了笑,点点头,小孩儿就嗯了一声。

雅琴重新盖好篮子,将它提到小孩儿膝盖前放着。小孩儿伸出手摸了摸那篮子的提手又摸摸篮子上盖的布,掌心底下温暖传来,他不由得笑起来。

笑着笑着,突然想到那个奇怪的公子,笑容马上又凝固了。

他小心翼翼地瞟着蓝绍衣,蓝绍衣只静静地望着他。小孩儿觉得这人虽然坏,但讲话也还是算数的,于是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小孩儿吃饱了肚子,觉得眼前这个姐姐真好!

他拿出雅琴给他的帕子反复看了看又叠回去,然后继续用手背抹抹眼睛,也不再哭了,抬起头拿一双肿泡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蓝绍衣。

蓝绍衣问:“识字吗?”

小孩儿点点头。

蓝绍衣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着:“认识这三个字吗?”

“蓝——绍——衣!”

“这是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叫仲泉。”

蓝绍衣向仲泉问了些山里的情况,得知前阵子山里的人找东西吃,踏进了黑熊的窝,捕杀黑熊不成,反惹恼了黑熊,伤了好几个人。还有人被蛇咬了,有人病了,还说爹一直劝大家不要进城,进城只有死路一条。

小孩儿想到伤心的地方又忍不住哭起来:“可是有人要死了……”

“就在前面!”

山林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人声,小孩儿竖起耳朵听着,忽地面色一喜,朝着山里的方向大喊:“爹我在这里!”

听到声音蓝绍衣和雅琴两人都没动,小孩儿一扭身爬下石头,手脚并用往林子里跑,也不顾枝条打在身上的疼痛。

另外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是欣喜:“叔叔,是小泉!”

“爹——”

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仲泉?”

“爹——,爹!”

“仲泉?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我很好!”

“那抓住你的人呢?”

“就在前面!爹,他说要见你!”

“那人长什么样?”

“他们有两个人,抓住我们的是个女的,另外一个是男的!”先出声的那孩子气愤地说道。

“一个穿蓝色衣裳的人,他说他叫蓝绍衣,抓我的那个姐姐叫他公子!” 仲泉补充道。

“仲泉,你看清他们只有两个人了吗?”

“看清了,只有两个!”

来人略一迟疑,对旁边的人说道:“阿畅跟我过去,其他人和仲泉先回去!”

“大哥我跟你去!”

“大哥我去!”

“都别争了,马上回去!”声音威严而有力量。

“大哥我们不走远,你要小心!”来人看起来有点威信,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往山里面的方向去了。

“小泉走!”那小孩儿似乎不愿意走。

“爹,我——”

“什么事?”

小孩儿原本想说那个公子送他的东西他还没拿,但一见爹爹严肃的模样便改了口:“没什么,爹你要小心呀!”

“嗯,我知道了,快走吧!”

待其他人走远了这人才道:“出去吧,别人早知道我们来了!”

只见山林里走出两个人,全身上下尽是补丁。

走在前面的是个青年,身形瘦高,右眼下面有块深色的痕迹,应是胎记。

走在后面的那人三十六七,肩膀开阔口鼻清晰,脸上布满倦容却很镇定,只扫了一眼那块大石头便将眼神锁定在蓝绍衣身上。

那蓝衣公子气度从容,绝不是这等地方应有之物。

对方是冲他们来的!

“这位公子,小儿年幼不懂事唐突了公子,不知有无对公子造成损害?”那位中年人往前迈上几步,冲蓝绍衣拱手赔礼。

“令郎活泼可爱,没对我造成任何损害,反倒是我惹令郎大哭了一场,望阁下见谅!”

“在下乃粗鄙的山野之人,不敢妄称阁下,请公子收回称呼!”

“令郎既然识得我的名字想必是用心教导过的,阁下不必谦虚,其实你身旁的这位我昨日就已经听说了!”

“你们昨日又下山了?谁让你们又去扰民的?”

那青年微微垂下头,一边暗中打量着前面两人一边轻声回答道:“叔父,是我没有看好他们!”

“令侄昨日下山乃是救人,阁下不必苛责!实不相瞒,我今日本是冲了令侄来的,没想到这莽山里头另有当家人。我耳力甚好,先前八位说的话我一个字没漏全听到了!”

那青年听到蓝绍衣说林子里有八个人,脸上顿时失色,手心握紧便要上前。

蓝绍衣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若有恶意两位便不能如此完好地站在这里了!雅琴退后,我与这位有话要谈!”

“是,公子!”雅琴飞身往公子身后退却三丈。

“阿畅你也退后!”

“是,叔父!”青年人也顿足往自己叔父身后退了三丈,其身法看上去颇有大家风范。

“此处没有桌椅,不如石面上坐吧。”

“公子不介意我也无妨。”

蓝绍衣率先飘上石头,道:“请!”

那中年人也纵身上来,两人盘膝石上,面面相对。

“在下蓝绍衣,京都人氏,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我姓高,草字准辰,原为沧都人氏。后面的是我侄儿,叫高伯畅。”

两人言语直接,看起来俱是爽快之人。

“听山民说莽山里的人是从华都流窜过来的灾民,为何阁下却是沧都人氏?”

“十多年前家父举家迁往华都乡野,我粗通些文墨,在乡里做些教书认字的事情。华都连年大旱,官府压住灾情不报也不给发粮,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随着灾民流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