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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穿过河心的浓雾,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河湾里泊着一艘花船,船上站着许多人,男的女的都有。

里面还混着鞭子抽打的声音、斥骂的声音、女子哭喊的声音,吵得人脑壳发疼。

“什么人,这么煞风景!”蓝绍衣不想在京都管闲事,正要将画舫摇远,又听到“噗通”的声音传来,有人落水了。

花船上女子的哭声飘到雅琴耳朵里,又让她想起了从前的遭遇,登时就觉得坐立难安。

“公子,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能过去看看吗?”她脸色发白地问。

蓝绍衣看了公孙老爷子一眼,应了一声:“好。”

靠近那艘大花船的时候,蓝绍衣悠悠起身,从舱里出去。只见那艘花船的舷边站了六七名女子,正在哀求一位老鸨神态的女人。

“妈妈,求求您,放过小悠吧!”

“妈妈,求求您,也放过彩儿吧!”

“妈妈……”

蓝绍衣听了一耳朵,没听出头绪。他的视线越过老鸨看向船头,那里站着两个威猛大汉,其中一人手中提着根绳子,绳子上绑了什么东西,正泡在河里扑腾不已。

仔细一看,竟然是绑了个人!

还是名女子!

那女子出于求生的本能拼命在水里挣扎,每当挣扎变缓,那大汉就将绳子提出水面,让那个女子喘口气。等那个女子缓和过来,那名大汉又把她放到水里。如此反复,仿佛折腾的不是人而是只猫。

还有一名大汉手执皮鞭,一鞭子一鞭子沉实地打在甲板上一名女子的身上。这名女子动都不动一下,似乎已经不行了。

一名粉衣女子跪在甲板上,抱住大汉的腿,哭求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她就没命了!”

那大汉毫不理睬,这女子又跪着去求老鸨:“妈妈,求您发发慈悲吧,别打了!小悠本来就有病呀,妈妈!”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此情此景已经让蓝绍衣感到很不悦了。尤其是那两名大汉,看上去就不是善人。于是,他向前一步,朗声朝那艘花船道:“手下留情!”

蓝绍衣的画舫轻快,转眼就来到花船旁。那老鸨闻声看过来,只见画舫立着一位神仙似的公子,他身旁那位女子虽然怒容毕现,但那眉眼却比她船上的任何一个姑娘都好看。

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带了相好的半夜在河上鬼混!

老鸨眼皮一挑,看向蓝绍衣的眼色暧昧不清,脸上堆出一层一层的笑意,扭着腰肢走到船边颤声答道:“这位公子,叫奴家有何吩咐?”

“本公子夜半游河图个清静,却听到妈妈船上有哭声,就过来瞧瞧。”

公孙老爷子在画舫的船舱里头听到外面轻浮的声音,眉头忍不住直跳。

这家伙,哪里学来的?

“哎呀公子,您有所不知,奴家的船上发生了点事情。”老鸨捏着嗓子道,“奴家正在处理家事儿,扰了公子的雅兴,罪过呀罪过!”

“既然如此,那妈妈可否看在本公子的面子上,先将水里这位姑娘拉起来?”蓝绍衣皱着眉道,“本公子向来怜香惜玉,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了。”

此时他手里应该有把扇子,用来遮遮脸什么的,可惜现在才想到。

老鸨生了一双利眼,将蓝绍衣上下打量。眼前这位蓝衣公子,除了束住头发的那根玉带之外,通身上下没有半点陪衬,看上去清汤寡水的。

但他身上那件蓝衫,在月下泛着微微的光芒,从上到下一丝褶皱都没有,就像这河水一样,风起微澜,一看就知道不是俗品!

“既然公子发话了,先把她拉起来。”老鸨说话的当儿往旁边让了让,省得被不干净的东西弄脏了衣衫,又对抽鞭子的大汉道,“你也住手!”

鞭子一停,先前哭泣的粉衣女子马上去看那挨鞭子的女子,只见她衣衫破碎遍体鳞伤,面色青白,已然不行了。

再看那个从水里提出来的女子,冻得蜷缩成一团,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船上另一名绿衣女子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从水里拉起来的这个女子裹上,愤怒之气溢于言表:“我们挣的银子分文不落,全部入了妈妈的口袋,不过就多一张嘴吃饭而已,妈妈不愿意大可将她们赶走,何必要置她们于死地呢?”

“哎哟,我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还反了你不成?”妈妈也怒了,“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

“且慢!”蓝绍衣又出来打圆场了,“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打坏了,妈妈不心疼,我可心疼了。对了,也不知道这两位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妈妈如此生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鸨装腔作势拿手中的帕子揩揩眼角,指着那被鞭笞的女子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家也不是心狠之人,只因这瘟神自上船起便大病小病不断,惹得客人们都不敢靠近奴家这船!”

老鸨又一指那从水里拉出来的女子,继续道:“这妮子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不好好干活,要去照顾一个快死的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拒客!”

“公子你是不知道呀,奴家这船空了好几日了,今儿好不容易上来位客人,竟然给这妮子骂下去了!”老鸨捂着心口,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公子呀,这船上大大小小几十号人,都指望着奴家养活呢,没有客人怎么行呢?公子切莫以为奴家是个坏人,想当初,要不是奴家收留她们,她们恐怕都化成白骨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蓝绍衣瞅了瞅那一船女子,有几个面露愤色,似是对老鸨所言不满。其他人扯扯这几个人的衣袖,示意她们少说为妙。

这些坠入风尘的女子,并非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各自有着这样那样的苦楚,容颜稍微老一点就被抛弃,说起来也是些可怜人。

“那位有病的姑娘看起来已经不行了,不知道妈妈打算如何处置?”蓝绍衣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