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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劲爆的八卦,另外两人都表示不信。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你们想想,苍梧国才多大片地儿呀,怎么就没有人打它?”第二人伸出手掌比了一下,接着道,“才巴掌大,要是没点儿好彩头,咱们皇帝爷能容忍它杵在那儿?”

另外两人想了想,表示赞同。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咱们这位皇帝爷啊,那可是想着要做千古帝王的,开疆辟土的事情他能不做?还不是因为苍梧在给咱们皇帝爷送好处,而且还是大大的好处,咱们皇帝爷才留了他们!”

这三个人自以为说话小声,却不知在蓝绍衣这种人看来就像打开的窗户,一字不落都入了蓝绍衣的耳朵。

话糙理不糙,蓝绍衣觉得这第二人说得挺有道理的。

区区苍梧夹在几个大国之间,可不就是大金的一条狗么?一会儿朝西元吠几声,一会儿朝大梁吠几声,让人烦不胜烦。

依蓝绍衣的想法,这种货色就得一次把它打骨折了,让它再也蹦哒不起来!

“哎呀,要是咱也能尝尝公主是什么味儿,死也无憾!”第二人砸吧砸吧嘴,一脸猥琐地道,“还有,听说太子爷带回来的女人又伺候老子又伺候儿子呢……”

听的人又是一阵“桀桀”的笑。

“你又亲眼看见啦?”

“我妻舅的儿子在宫里头当差,他们说太子爷住的那一宫啊,夜夜笙歌!”第二人表情夸张地道。

另外两人都听得抚掌大笑。

一位巡防装扮的人在街上听到笑声,信步走进酒肆。其他桌的人眼尖,立即招呼左右:“嘘,军爷来了!”

刚才闲扯的这帮人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军爷好!”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巡防的人板着脸问。

“军爷,我们哥几个随便扯的!”那第二人伶俐地塞给军爷一个渗着油光的纸包,谄媚地笑道,“喝了酒,讲点儿荤话,军爷您随便听听!”

军爷掂了掂纸包的分量,鼻子里“嗯”了一声,也卖了个好:“不当说的话别说,耳朵多着呢!”

“是,是,军爷您走好!”

几人恭敬地将军爷送出酒肆,又回到桌上讲起荤段子来,说哪家妓院的花魁在床上就好像鱼在水里一样,哪家来了几个新鲜货什么的,时而压低声音时而拍桌大笑,好不快活。

蓝绍衣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只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小食,与人无扰。

忽然,那第二人又说道:“不知道那大梁朝的公主摸起来,是不是就像剥了壳的鸡蛋,顺溜光滑……”

“切,你想得倒美,也不撒泡尿照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第一人嘲笑道。

“那也不像你,扒了裤子就一盏茶的功夫!”第二人嘲笑回去。

“我去你的!”第一人怒了,作势欲打。

第三人赶紧劝和:“都在开玩笑呢,当什么真?小二,再来壶酒!”

“一壶酒——”小二唱道,“就来——”

好巧不巧,蓝绍衣背后就是一排酒坛。小二打了酒,提着壶从蓝绍衣跟前经过,蓝绍衣伸手一弹,一颗绿豆大小的药丸就从细颈的壶嘴飞进了壶里。这点细微的变化小二当然没有发现,他乐呵呵把酒搁在那群人的桌上,换过空壶,再次从蓝绍衣桌旁经过。

“小二!”蓝绍衣终于开口唤道。

小二跑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给我来两斤半熟的牛肉,切成一指厚的块。再来一只猪耳,切薄片,浇上辣子和蒜末,包扎实点。”蓝绍衣递过一小锭银子,“剩下的不用找了。”

那桌人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就回过头来看,其实他们老早就看到那里有个人,坐了老半天了,一声不吭,没想到出手挺大方的。

“小二运气不错呀!”第二人起哄道。

蓝绍衣笑笑,对小二道:“小二哥不介意的话,替我再请那桌一壶酒吧!”

那群人嘻嘻哈哈地拱手:“那就多谢兄台了!”

蓝绍衣也拱拱手:“萍水相逢,不必客气。”

“客官,这是您要的东西!”小二手脚麻利地将蓝绍衣要的东西包好,躬身将蓝绍衣送到门口,“多谢客官,您慢走!”

蓝绍衣拎着两个纸包晃晃悠悠地出了酒肆,心道:“好好喝吧,以后要想再像这样开心地喝酒,恐怕很难了。”

要是问蓝绍衣往那酒壶里投的什么药,他只会笑而不语。

须知,这世上既然有春药,当然也会有让人偃旗息鼓的药。而且,这药还是他们尊敬的太子爷炼制出来的呢,也不晓得这些人知道后会不会感激涕零。

对了,这药服下去之后,三日之内得不到解药的话,男子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逐渐萎缩。

相比起净身来,倒显得金耀杰仁厚了。

但蓝绍衣怎么会有这种药呢?

那是几年前他本尊在大金皇宫做梁上君子的时候顺的,这些年来一直没开封,药效应该还在。

回到客栈,蓝绍衣脱掉身上的假皮,换回女儿身,又换了一身夜行衣,如灵狐一样溜进大金皇宫,身法轻奇得有些诡异。

她脸上戴着一张玉做的面具,正元天翊曾经见过的那张。而她要找的那个人,不仅会做花果条子那道点心,还是制作这张面具的人。

大金国皇宫对白青蓝来说不过是故地重游,她轻易避开各路守卫,轻车熟路地溜到御膳房后面的花园里,附在假山上静候那位行为怪异的庖厨经过。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白青蓝看看月色,心道:“数年不见,难道老爷子改性子了,不再半夜拎着酒坛到处溜达了?”

又等了一会儿,白青蓝听到花园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她掠过假山跟上去,只见一位心宽体胖、肚腩突出、年过半百的男子,左手拎着一只酒壶,右手抱着肚子,喝一口摸几下肚皮,模样好笑极了。

此人的脚步乍看上去很乱,但仔细听就知道,他每一步的轻重都是一样的。

白青蓝不禁笑了。

她师父方九天曾经说,他这位友人什么都舍得,就是舍不得人间,是个极为有趣的人。

“孟爷子!”白青蓝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