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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为人直率爽快,张口蓝公子闭口蓝公子,一路上吃住起居全是他在忙活,很是尽心尽力。

这日,从午时走到申时,老张一共就在路上见到四个人,且这四人还是结伴而行。老丈本来想问问前面的路况,谁知道对方连话都不愿多搭,生怕晚了一星半刻就赶不到前面的镇子。

待到日头西斜,路上便只剩了老张这一辆马车。

蓝公子撩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红霞漫天,颇有点血气肃杀之意,嘴上便道:“老张,天色不早了,要么你赶快些,天黑前过到大梁那边,要么就在附近找户人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过去大梁。”

“蓝公子不用着急,再往前走个几里路保管您有住处!您再多看看这景色,一会儿日头下去就不得见咯!”老张豪气地答。

“人家都巴不得长出八条腿,你倒是悠闲自在。”蓝公子戏谑道,“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老张我年轻的时候走过镖,还跟人跑过山,别的没有,力气倒是有几把!这条路,从这儿到那儿——”老张扬了扬手中的马鞭,比划了个大圈,扬声道,“方圆二十里就薛老头那一处窝!”

“老张你跟那个薛老头什么关系,有客栈不住非得去他那儿窝一宿?”蓝公子很自然地问。

“没有啥关系。”老张望着日头底下的远山,叹了一声,“薛老头是个可怜人啦……”

“哦,怎么个可怜法,说来听听。”

“这也是遇到蓝公子你我才说的,一般人我从来不说。”老张知道蓝公子不喜欢多话,先表了个态,然后指着大梁那边道,“薛老头其实是大梁人,走投无路才来的西元。算起来,他在这荒山野岭住了十多年了,就守着屋后那三分荒地,也真亏他熬得住!”

“哦,为什么走投无路?”蓝公子问。

“薛老头的老伴死得早,他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也不晓得犯了什么事儿,他儿子儿媳都被人给害死了。薛老头伸冤无门反遭人陷害,就带着小孙子躲到咱们这边来了。他那个时候遭了罪,身板儿不好,他孙子又小,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你说可怜不可怜?”

“是挺可怜的。”蓝公子应了一句。

“平常走客回来,只要打这片地儿经过,我都要去看看他……”

老张絮絮叨叨讲着,蓝公子半倚在车厢里,吹着西风赏着落日,却见前面的树林里突然飞出一只黑鸦,张嘴叫了一声。

“呱——”

荒山野岭的陡然听到这声音,连自诩胆大的老张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个死鸟,乱叫什么,跟刮在人骨头上似的……”老张啐了一口,转头安慰自己的主顾,“蓝公子,你别怕,这玩意儿……”

蓝公子打断他:“老张,我不管你跟薛老头之间的事,但你要是不能在太阳下去之前赶到薛老头那里,晚上怕是会不安宁。”

老张得了蓝公子的话,飞快地把马车赶起来,随后从一处缺口下了官道,又七拐八弯行了好一会儿,才望见一个山坳前面有座土屋。

“蓝公子,前面就是薛老头家了!”

回头一看,日头也只剩下一角了。

“你倒是会掐时候。”蓝公子淡淡地道,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嘿嘿,蓝公子,到了!”老张吆喝了两声,在土屋前停住。他先跳下车辕,一脸老实人如意算盘得逞后的憨笑,先跟蓝公子赔礼,然后才道:“蓝公子,老实说,我本来是不应该这么做的。但我估计薛老头的药快吃完了,他那病犯起来很恼火,我原本也想来给他送药,可是让我光车跑一趟吧我也跑不起,不来看他吧我心里又放不下。正两头为难呢,没想到就遇到了蓝公子您!得亏蓝公子您人好,许了我这点儿小心思,换成别人我是绝对不敢的!”

话说回来,前几天老张就到处抓药,蓝公子顺便瞅了几眼,看出那药是治寒症的。不过老张一不咳嗽二不喘三不气虚,身强体健打得死老虎,全然不像有病之人。

问之何用,老张起先不肯说,直到这位蓝公子说略懂医理老张才松了口,蓝公子这才晓得那药是老张给别人抓的。

这一路上过来,虽说有蓝公子施银子,但老张依然很节省,能不花钱的地方就不花钱,但他抓起药来却眉头都不皱一下。蓝公子瞧得老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那点小算盘也不碍他什么大事,这才由得老张便宜行事,心里也想看看那个薛老头到底是个什么人。

“行了,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蓝公子看了老张一眼,示意他赶紧安顿下来。

老张瞅着瞅车里一尘不染的蓝公子,又瞅瞅面前这座灰扑扑的小院子,打心底觉得对不住蓝公子。

“实在是委屈公子了!”老张诚恳地道。

“无妨,记得明儿加快点速度就行。”蓝公子大方地道。

他在马车上随意瞥了眼外面,两间黄土房,外面夯了一人多高的土墙,院子里头搭了个小木棚,堆了些柴草树枝,地面坑坑洼洼的,就连那门窗都和脚下的黄土地一个颜色。这就是老张口中那个薛老头的家。

这地儿不大,如果屋里有人,也该出来了。

“阿生!”老张仰起脖子朝院子里喊了一声。

很快,屋里跑出来个孩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得外面的人,欣喜地喊:“张叔!”随后,这少年又朝屋里喊:“阿翁,是张叔来了!”

这孩子看相貌约摸十一二岁,瘦瘦的,底子委实单薄了点儿。

“阿生啊,你阿翁呢,他最近好不好?”老张问。

“托张叔的福,可好了呢!您上回带来的药可有效了,阿翁的咳嗽好了很多!张叔,您这么久没来,我可想您了!”

阿生主动接过老张手中的马鞭和缰绳,刚要把马车赶进院子,忽然看到一只白净的手按在车厢上,吓得立即跳开了.

“张叔,马车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