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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院正背着药箱匆匆跨入宜春殿。

太子脸色煞白,躺在榻上,但双目沉静地半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冯有喜解开他的腰带,露出被血色浸染的纱布。

谢院正气得险些跳脚,这伤还想不想好了?成日到处乱晃就罢了,好歹顾忌着伤口,没有崩裂,这是干啥了?又搞得血糊糊的。

冯有喜赔笑:“烦劳院正大人重新包扎。”

谢院正面上八风不动,手脚伶俐地上药包扎,把了脉,温声劝谏:“皇上、皇后、皇贵妃娘娘和朝堂上的大人们,皆挂心殿下的伤势,盼着殿下早日康复回朝。殿下的伤须静养,不宜动肝火,切记戒色、戒口腹之欲……”

隐晦地暗示,不如把甄家小娘子挪到别处养病?

天天跟个天仙儿似的小娘子朝夕相处,心情是愉快了,但伤口不愉快啊——虽至今没看到甄青殷的正脸,但谢院正笃定,那是个天仙儿似的姑娘,否则殿下不会伤口又崩了。

他就想问问,不疼吗,殿下?

他这里一天给皇上发两遍太子的脉案,如实写,得罪太子,掩饰写,欺君,太子何苦为难他一个小小的太医?

冯有喜都替太子殿下臊得慌,重伤期间动欲念,好像太子是那色中饿鬼。

太子面露倦容,轻轻“嗯”了声。

谢院正稍稍放心,拿起绢帕去擦太子额头冷了的汗珠。

太子这才缓缓掀起眼皮,一把拨开他伸来的手,夺了绢帕,自个儿拭汗。

谢院正不以为意,他给太子看平安脉有数年,知晓太子不喜人近身的毛病。

又嘱托几句冯有喜注意事项,谢院正留下药方,背上药箱,亲自去药房煎药。

冯有喜苦口婆心:“以后日子长着呢,殿下何必急于一时。何况,甄小娘子尚是闺阁女儿,也吓着了她不是。”

太子懒得听,倦怠地闭上眼养神。

以后日子是长着,但他一天也不能容忍甄青殷惦记卫颐。

确实吓着她了。

但是看着、听着她哭得娇娇气气、喘不上气,眼圈红红的楚楚可怜,他心里想的不是放过她……而是更想欺负她,想欺负得她哭得更狠点。

所以,最后,她忍无可忍,还是踹了他。

踹在他的肚子上。

伤口就崩了。

他瞬间疼得弯腰,见她又踹来第二脚,他连忙抓住她的脚。

然后,他疼得都快晕了,她却踢开他的手腕,翻身趴在软枕上,一面哭,一面咳嗽,咳得整张脸通红。

他知道自己发狠犯了糊涂,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只给她搭了被子,便装作若无其事出门,回到自己的寝殿,才扛不住伤口的疼痛倒在榻上,让冯有喜悄悄去唤谢院正来。

太子捏了捏眉心,缓过一阵疼,默默地想,虽心疼她,但他不后悔。

这回她从里到外都有他的印记,再去惦记卫颐和佛祖就不合适了吧?

*

甄青殷做了个梦。

梦里,她捅了卫极一刀,卫极血糊糊地抱着她,逼着她吃东西,一口一口投喂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她一面泪眼婆娑地吞下,一面看他的伤口像个泉眼一样潺潺地流血。

这画面令人崩溃。

然后,她惊醒了。

杜若愧疚地跪在床头:“姑娘,奴婢没用,求您责罚奴婢。”

“跟你没关系,起来。”甄青殷揉揉鼓胀的太阳穴,眼皮有些浮肿,脑子混胀。

她很是后悔。

早知道卫极如此没下限,她就干了那碗避子汤。

怪自己多嘴提示了冯有喜。

杜若起身,忧心地问:“姑娘,您没事吧?”

甄青殷觉得自己有事,想吐吐不出来的感觉:“叫人送热水来,我想洗漱沐浴。”

“可是,尚未用晚膳。”杜若知道些规矩。

太子与姑娘单独厮混半个时辰,天色未黑,姑娘叫水,宫人们见了,定会多想。

“不用管那些,我现在就想沐浴。”甄青殷披衣而起,踢上鞋,见桌上有茶壶,便拎了茶壶倒茶。

“姑娘,那是上半晌招待姨太太的茶,已是冷了!”杜若正要出去吩咐抬水,见状,忙提醒一句。

甄青殷没理,茶水含在嘴里没咽下去,而是吐到一旁的盂里,一连漱口十来回,才压下快要崩溃的心。

杜若看到这儿,才安心出去。

甄青殷撑着额头,虽才睡醒,仍觉得身心俱疲。

起初,她以为卫极就像小孩得到玩具,新鲜三天就会热情消减,哪知道他热情起来,是这个样子。

希望他的热情快些消退吧。

不然,她恋爱的心情会先凉了。

一时的吃醋激情,她能忍,若是因此长出个疯批恋爱脑,她会把这个男朋友划掉。

血糊糊亲吻什么的,想想就头晕目眩。

姑且当做是那颗十全大补丸的遗效作祟,甄青殷决定,再观察观察。

*

到酉时中,太子才醒来。

他净了手,看了眼对面寝殿窗户透出来的光晕,问:“甄小娘子可有用晚膳?”

“用了,不过用的不多,甄小娘子说吃不下,此时正在画画。”冯有喜眼神闪烁,不敢隐瞒,“殿下,可要报给敬事房?”

吃不下?生他的气,还是嫌弃他?太子微微抿唇:“报什么?”

冯有喜老脸发红,壮了壮胆说:“报殿下和甄小娘子的房事。”

太子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踹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房事?孤是那等乱来的人吗?”

不止质疑了他的人品,还质疑了甄青殷的清白。

冯有喜揉揉屁股,心下大大松口气:“奴才该死!是奴才误会了!下半晌,甄小娘子睡了一觉起来,便叫人抬水沐浴。奴才以为……奴才以为……嘿嘿……”

太子伤口疼,不然第二脚就踹过去了。

“嘿什么嘿?孤和甄小娘子发乎情,止乎礼,少想那些龌龊的!”

“是是是,嘿嘿,殿下和甄小娘子是清白的,是奴才多想……”冯有喜暗暗撇嘴,昨儿谁叫他煮避子汤来着?

太子也怕伤势反复,不逞强了,扶了冯有喜的手,吩咐道:“去请甄小娘子,就说孤用晚膳,请她再陪孤吃一些。”

他走得慢,刚坐进膳厅,传话的小太监已来回话,低着头禀告:“殿下,甄姑娘说不来。”

太子的眼眸瞬间黑沉下去:“为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