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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塔内情势焦灼。

就如楚秋容所说,玉折此行来拿着鸡毛做令箭,以涂念的宗籍来要挟聂衍尘,让他把人交回去,聂衍尘自然是不肯。

玉折于是上升到威逼利诱。

小到万化归元丹,大到天材地宝,两人你来我往博弈了许多个回合。

涂念等人就在塔外借着顺风符偷听,当听到对方开出以一件极品天材地宝换涂念回玉清的条件时,别说偷听的三位师兄,就连涂念本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玉折这老小子图什么啊这是?”

徐子翘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指了指涂念,“下血本请回去个祖宗给自己添堵?”

“怎么说话呢!”

楚秋容没好气地一把拍去他脑袋上,徐子翘习惯了,本能地一缩头躲过,只当无事发生。

转过头,楚秋容却是朝涂念咂了咂嘴,“但别说,话粗理不粗。”

涂念又哪有不懂的道理。

玉折下这样的血本招自己回玉清,思前想后,似乎也只有炼丹这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几人讨论的功夫,顺风符上传来了聂衍尘的声音,诸人顿时一片安静,侧耳等其回答,涂念更是心跳如鼓。

好在聂衍尘没让她失望,一句话,她的便宜师父力排众难,坚定地选择了护犊子。

心中大石落地,涂念等人皆是松一口气,徐子翘则猛地抬头,诧然道:“师父这都不答应!”

楚秋容立时破功,再次赏其一颗爆栗,这次徐子翘没能躲过,痛呼出声。

欣然归欣然,众人忽然发现聂衍尘拒绝了对方后,顺风符里就没了后话。

“怎么没动静了?”

奇怪地戳弄了两下那张发着光的顺风符,徐子翘发问。

涂念一眼看出不是符箓的问题,沉了沉眉心道:“依玉折的性子,磨蹭到这会儿,多半是要急。”

果然,没过一会儿的工夫,符箓里传来玉折淡漠的声音。

“聂宗主如此执迷不悟,我想我们今日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三日后我玉清会带宗籍来贵宗接人。到那时贵宗若不交人,一切照规矩来办。”

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要从主峰塔离开。

大费周章就为放个狠话?

涂念一愣,这似乎不是玉折的性子。

晋南枫听后同样眉头微动,垂眸看向她,“玉折手里有你的把柄?”

涂念先是困惑地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语气又变得迟疑,最后给了个似是似非的回答,“应该是没有吧。”

她本身是没有什么把柄落在那浑人手里的,但当年是她爹妈把原主托付给玉清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纰漏,她就不敢打包票了。

“人出来了!”

听到塔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楚秋容赶忙给还在考究把柄问题的涂念打手势。

涂念突出一个不紧不慢,玉折带着苏佑之出塔时,她刚好躲到二人的视线盲点。

楚秋容与她甚有默契,在她躲到那边的一瞬就已经等去了另一边,待苏佑之一开门,立时轻挑地开口:“哟,小美女,又见面了。”

迎头撞上蹲在门外的三个大汉,紧接着又是楚秋容这轻挑的一嗓子,苏佑之登时给吓了一跳,她身后的玉折,手上则不知以何功法提着玉清派出打探消息的萧云祥三人,看到他们这样子,也是俊眉微蹙。

苏佑之回神后嗔怒地看着几人,“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学女人蹲听墙角?”

徐子翘半点儿没惯着她,不屑地一扯嘴角,“这是我们宗,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偷’,倒是有些人青天白日的扮土匪,来我们宗里撒泼打诨,才真该好好纠一纠风气。”

徐子翘被涂念调教了这半年,嘴皮子功夫见长,苏佑之一姑娘家的哪对得过他,听懂了他的指桑骂槐立时气红了脸,“你骂谁是土匪呢!”

苏佑之自上回又被涂念坑走了风狸,还遭了伯湫那一顿‘情伤’,就一直憋着口气,几乎就是一个一碰就炸的气球,现下被徐子翘这么一激,险些当场就要跟他动手。

“佑之。”

玉折看出她的意图,出声制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苏佑之生气是一回事,总也是不好违抗师命,最后一咬牙,任徐子翘如何顶着那张挑衅的脸,她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回了玉折的身后。

相应的,楚秋容则来到了徐子翘身边,晋南枫看似未动,实则灵识已经锁定在了玉折的身上,随时准备将徐子翘救回。

不过身为修仙界的顶级强者,玉折显然并没有为难别宗一个小辈的意思,仅仅是扫了旁边的徐子翘一眼后,便一个抬手,施施然御剑带着苏佑之离开了。

二人走后,涂念从藏身的角落里出来,同时徐子翘也曲下了腰,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妈的,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但实力是真够强的。”

他前些日子才突破了金丹后期,按说以他这纯正火灵根的强横程度,比起同等修为的修士绝对不是一个层级的水准,为此他还得意了好些天。

可玉折那一眼,让他明白了即便再精纯的灵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白扯。

在玉折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像是把他身边的空气都抽干了似的,就是对方那时真的上来生生给他掐死,恐怕他也是毫无反抗之力。

“以后见他不要这般无礼。”

晋南枫语气平平,简单地诉说事实:“别说你了,便是我在他手下,也未必能撑过三息。”

说白了,玉折只是不屑与小辈动手,否则到他这个层次,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看着面色惨白,显然心有余悸的徐子翘,楚秋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勤加修炼吧。”

几人闲谈,涂念看着玉折二人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晋南枫注意到她的失神,出声唤她,“三日,你怎么想?”

涂念闻声缓缓收回视线,耸耸肩,“还能怎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这玉清,我是不会跟他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