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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翻看着,徐姨拿了杯温水坐过来,涂念没多想,接过杯子喝了两口。

又一会儿工夫,一杯水渐渐下肚,涂念才觉气氛稍僵。她正要热场,却听徐姨冷不丁地开了口。

“甜甜的学费,可是分文未少。”

“咳!”涂念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她慌乱抹了把嘴,故作镇定道:“报名那几天太忙了,来的人又多,我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嘛。”

“这么说来,这几天我倒是闲得很。”

“那会着急。”涂念声音见小。

“急了两个多月?”徐姨语气还是那样缓缓的。

“哎呀我错了,您这不是知道了吗,就别生气了。”涂念顿时泄了气儿,她这会儿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是又惹着这位冒了火。

旁边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看着她俩,一边扒着盒饭一边笑,不过也不忘给涂念打个圆场:“徐姐,人家秦老师也是做好事,你看这被你训的。”

徐姨一听,却是被气得干笑了两声。她接过涂念手里的水杯道:“做好事?我照顾这孩子这么久,她不想着让我省点心,倒是学会拿自己的温饱照顾别人去了。”

见涂念低着头不说话,俨然一副知错了的样子,徐姨顺了顺气儿,掏出手机点了两下。

涂念被口袋里的震动吓了一跳,掏出手机一看,竟是徐姨转来的一笔钱,比甜甜剩下的学费只多不少。她连忙抬头:“不用……”

话还没等说出口,徐姨斜眼看了她一眼。

涂念识趣,立刻噤声,手机也塞回了兜里。

看到涂念一脸惶恐,徐姨的黑脸算是彻底挂不住了:“上次这么训你,大概还是和秦岚一起做歌的时候吧。”

涂念听到母亲的名字,不禁悄悄看了眼徐姨。只见她一副怀念的神情,手上大概比划了两下:“那会儿,你才那么小一个,现在都已经比我高了。”

话说到这,没等涂念回应,徐姨便自嘲地笑了笑:“这都是以前的事了。”说完,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打眼一看,那个小册子果然被涂念握在手里:“对了,你翻我那册子做什么?”

这一问可算是问到正处了,涂念一拍大腿,说起正事:“最近有公演找过琴行吗?您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赚点。”

“公演啊……这么一说,你好像很久没参加过这种演出了。”徐姨接过本子,低头找了起来:“有要求吗?”

“给多点就行。”

徐姨轻瞥了她一眼。她瞧着本子里那工整的字迹,斟酌了一会,道:“这周六耀光广场有场大规模的演出,但主唱都已经定了,现在只缺键盘手。”

“键盘手?”涂念稍作沉吟,随后有些犹豫地问道:“这场能到多少?”

“接下来能给一万,并且只需要负责一部分曲目,”徐姨又瞥了她一眼,补充道:“但竞争很激烈。据我所知,有很多家琴行都被联系过。”

“没问题,帮我联系负责人吧,顺便要一下曲谱。”

不到十分钟,徐姨按涂念所说联系好了公演老板。一切定下之后,她轻描淡写地问道:“最近缺钱?”

涂念揉了揉鼻子:“没有,就是技痒而已。”

告别了徐姨和几位老师,涂念回到了槐街。

相比榆街,槐街的雨看得见摸得着却听不到。雨声被巷子里各式各样的吆喝遮得一干二净,刚从榆街回来那会,涂念甚至被这经久不消的吆喝叫得有些耳鸣。对她这对耳朵来说,其实还是榆街更讨喜些。

沿着槐街左巷走了一会,涂念挑了家还算可口的菜馆,进去要了份土豆丝,就着粥大口吃下,剩下一点没吃上的,便打包带走。

将剩菜往冰箱里一扔,涂念瘫回了床,这时天刚摸黑,约摸七八点钟,但她却已经有些乏了。

她扒拉开闷热的被子,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疼的左脸,瞅着脏兮兮的天花板,开始发呆。这个月她过得还算节省,除去接下来的日常开销,还能剩下三千多,加上自己平时攒下来的钱,倒也能勉强应付这次额外的还款,但是下个月的房租就有点吃紧了。

“唉——”想到这,涂念长长叹了口气。她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徐姨传来的乐谱尽数导入到了电脑里。

“是贰习的曲?”涂念浏览了一下曲目,竟十分少见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品味倒是不错。”

看着一张张黑白的、跳跃的五线谱,她在电脑桌前轻轻地哼了起来。伴随着哼鸣声,她的双手在桌上来回飞舞着。

不论少时还是现在,家里都没有多余的钱供她买一架钢琴,甚至一架电子琴。多亏了徐姨,她才练成了这手出众的钢琴。

徐姨曾问过涂念,为什么不教钢琴,而是选择教吉他。

涂念的回答很简单。和吉他不一样,她的钢琴是母亲手把手教的,母亲既已去世,除了必要情况,她的琴也就不用再弹了。

也不难理解,对现在的她而言,没钱就是最必要的情况。

公演的曲子几乎都是涂念平日里会听的,于是她花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把它们记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有关其他部分的音乐需求,这就得现场和负责人交涉了,论乐理方面,她自诩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结束练习,涂念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她抱过电脑,在软软的靠椅上瘫好,百无聊赖地数着音符发愁。

刘癞的人说明天上午拿钱,但没说具体时间。也就是说,这钱她得今晚取出来。

“两万啊……”涂念小声嘟囔了一句。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一把,不为五斗米折腰到底是多么高尚的品质。涂念发誓,如果现在谁真能让她赚个一百万,别说折腰了,就算让她擦鞋她都甘愿。

涂念摆弄着电脑,尝试完成那首在幸先写下的曲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专注起来。

僵持了良久,她终于没忍住将电脑一把扔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