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政府大楼，县委书记办公室。
一声声急促的铃声将正准备下班的龙泉江留了下来。
“喂，我是龙泉江，您哪位？”
“小龙啊，是我！”
“您是王书记？“王书记，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您是有事要吩咐吗？”
龙泉江本来还有点生气的，竟然有人在下班时间打电话给他。但知道对方是市委书记王国华后，马上转怒为喜。
“嗯，小龙啊，有件事情你这个县委书记可得过问一下了。你不能让手下的人为所欲为嘛！”
“那个王书记，您能说具体点吗？是有人惹到您了吗？您告诉我，我马上批评他。”
“那个刚上任的聂虎这会儿在干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告诉他，有些事情不要管得太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嘛，何必那么认真。”
“王……王书记，聂副县长在干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何况他是李市长的人，有些事我也不敢管呐！”
“哈哈，小龙啊，你要给李市长面子，这我理解。不过，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面子啊？你要知道，现在宜舟的市委书记仍然是我，我还没退下来呢！”
“王……王书记，您误会了！我哪敢不给您面子啊，您放心，我马上去找聂副县长，问问他究竟在干什么。”
“好，我等你消息，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是，王书记，我一定尽力而为！”
…………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两者对于龙泉江而言都是庞然大物，谁也得罪不起。
王国华虽然要卸任了，但这会儿他仍然是宜舟市的老大，要拿捏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而且，就算退下来，但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能量依然不容小觑。
李长青呢，现在的地位是不如王国华，但他升任市委书记几乎已经板上钉钉。这样的人物，敢去招惹吗？
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选择跟谁，都有可能万劫不复。谁又知道，那两位谁会笑到最后呢？
和和稀泥、打打太极，两不相帮，倒也是个办法，但这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一旦真那样做了，那笑到最后的无论是谁，都会把自己当成小丑。失败的就更不用说，必定会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唯一的出路就是赌，押上自己的前途命运去赌。
如果跟对了人，受到重用是肯定的，甚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也并非不可能。
问题是选择跟谁呢？
龙泉江眯着眼睛思索一下，拨通了胡宝国的电话。
“宝国，来一下我办公室，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
教育局。
高福兴走到会议室门口“安抚”闹事的两百多名教职工。
大家在这种事关切身利益的事情上倒是很团结，几乎全县教育系统所有“吃空饷”和“在编不在岗”的教职工都到场了。
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为了避免事态恶化，高福兴强颜欢笑的说道：
“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处理，聂县长正在跟各位校长商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定论。”
“我们要相信聂县长，他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高局长，我们给您一个面子，我们不闹了。我们就在会议室门口等，等你们商量出结果来。”
“反正，让我们回乡镇去，门都没有，爱咋咋地！”
“我都57了，还有3年就退休了，还让我进教室上课，想都别想！”
……………
会议室内，听到门外的这番言语，聂虎气得脸上青筋暴起。几次想要冲出会议室，都被凌云给拉住了。
这是高福兴交给他的任务！
即便高福兴不交代，凌云也同样会这么做。
聂虎毕竟还年轻，像这样主政一方还是第一次。万一抑制不住跟那些‘刁民’呛起来，从而引发大规模的冲突。
那他无法像李市长交待！
聂虎显然也明白硬冲出去可能会产生哪些后果，于是很顺从的被凌云拉到椅子上坐下，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吧。
“啪！”
聂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看着会场内的校长们怒火中烧。
“是谁传出去的消息，敢站出来我看看吗？我们这儿刚开始讨论，那些人竟然就聚众闹事来了。你们很希望看到这个样子吗？那这会儿大家高兴了？”
“聂县长，我可没跟任何人讲过。”
“我看到通知就马上赶过来了，我没有。”
“我也没有！”
…………
“我是让传消息的人站出来。”见大家争着撇清关系，聂虎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不会做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事情。”
“但我们要开这个专题会的事情，除了我和高局长，就只有在座的各位知道了。因为高局长只将通知发给了你们。这说明这个泄露信息的人就隐藏在你们中间。”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如果你这会儿站出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
县委书记办公室。
“宝国，你知道聂副县长这会儿在干什么吗？”
“好像在教育局开会，说是在讨论处理教职工‘吃空饷’和‘在编不在岗’的事情。”
“你说什么？这么棘手的问题他敢出面处理？”
“嗯，千真万确！”
“这就说得通了！”龙泉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这是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了啊，怪不得会搬救兵呢！”
“宝国，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你觉得聂副县长能处理好吗？”
“有点难，牵扯太广了。”胡宝国想了想，“但是有李市长的支持，我相信他可以处理好。”
“宝国，如果有需要，那你会选择帮助聂副县长吗？”
“当然，处理好这两件事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没有理由不帮他！”
“但如果市委王书记出面阻挠这件事，你还会选择帮他吗？”
“龙书记，您这话什么意思？”
“刚才王书记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劝劝聂副县长，让他别多管闲事！”
“啊？有这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