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缓缓回过头，看向身后祷告室的位置，目光平静，“他就在这里。”
所有的异变的怪物看向她。
“谁？”卢欧抬头。
“邪灵。”
嘶哑阴沉的低吼从无数怪物口中发出，他们越过曲窍，往更深处跑去。
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女孩一步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正视那些墙壁上的每个画框。
有美好的，肮脏的，一幕幕，一张张，都是遗忘又破碎的记忆，变成可怕梦魇不断纠缠自己。
很多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有曾经共同游戏的人类，也有陪伴过她的系统玩家。
“巧宝～”
“小曲宝贝？”
“大佬！”
“小可爱看这边！”
“唉唉，新人你……”
“曲姐姐——”
到后来，所有画面中都多了个人。
明明瞧不清脸，耳边却时常传来对方温柔沉稳的嗓音。
像清风，像新雪，轻盈微凉，如梦如幻。
开心，喜悦，胆怯，悲伤……
画面随着午夜响起的零点钟声消散，所有情绪沉淀在那双弥漫星辰永远潋滟的双眸。
——“我爱你。”
这次，女孩不再捂紧耳朵，落荒而逃。
————
子弹打在神明的肩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而枪响惊醒众多玩家，让他们暂时逃过一劫。
没有用，无论打哪里都没有用。
其他玩家也开始向主系统发起进攻，却没有任何攻击能伤他分毫。
究竟是神明还是怪物，谁说得清？
“骗子！你明明说过，完成任务就可以和永远哥哥在一起！”
被“污蔑”的白发青年勾起唇角，笑意中透着冷意，“骗？”
“死后自然能在一起，怎么叫骗？”
神明不屑欺骗。
轻轻挥手，所有玩家都跪倒在地。
倒计时如期而至，新任不久的神律使掉入脚底开裂的深渊罅隙。
以卫铭为首的玩家浑身都是冷汗，但他们的攻击根本徒劳无功。
这怎么打？
“你们的理解能力似乎堪忧。”那张过分精致俊美的脸依旧笑着，肆意又张扬。
“无论给你们多少机会，都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这就是生灵与神明的鸿……唔！”
冰冷的银色长枪穿透神明的胸口。
“主系统的位置你坐的还舒服么？
荷鲁斯？”
少女清澈干净的嗓音缓缓响起，一字一句中潜藏着迎面袭来的神明压迫。
玩家灵魂无法给予高高在上的神明创伤，然而，和他同等位置的、逃离失忆与禁锢的女孩可以。
青年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张总是运筹帷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骇然的神色。
“你怎么可能……”
所有玩家被这一幕惊到哑然失声，就连那些没能成功打断洗脑进程的玩家也纷纷清醒。
“曲、曲小姐？”
有人激动的直起身子，失去知觉的双腿在地上蛄蛹。
“曲窍”扫一眼地上的玩家，收枪的同时打出响指解除那道荷鲁斯施加的定形，“你们可以离开了。”
少女仿佛依旧是那个少女，只有眸中的辉煌更加明显，叠纱环伺的裙摆之下，是无尽宇宙和万千星海的光芒。
那双平静而盛大的红宝石色瞳孔浅浅流转，目光再次投向白发的青年。
“究竟是谁愚昧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