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我这种小老百姓只配过着上顿没下顿，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厄运砸在身上。”
就像他的奶奶。
蔡明其实上次还没有说完。
奶奶去世那天，不仅是游戏降临的前一天，还是老人的七十岁大寿。
没有宴席，没有庆祝，唯一惦记她，为她买了枚银戒指的孙子在下班往医院赶的路上得知，老人已经没动静了。
分明刚从那个欠了两年工钱的黑心老板手里拿到了钱，终于可以给奶奶治病了。
因为是寿辰，还特意去挑了一枚不是那么贵重的生日礼物。
为什么穷人看不起大病？
为什么有人能够正大光明的拖欠钱财，但法律问不到他们？
蔡明疑惑过，质问过，直到进了二阶世界才读懂些许缘由。
因为在之前那个充满利益和肮脏世界里，大部分『人』是没有道德的。
官官相护，从古至今，不曾变过。
只要卑劣的基因不曾被彻底清除，权益的信息不透明化，黑色的种子终究会在利益与欲望的熏陶下潜滋暗长。
副本降临后，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终究是被连根拔起。
但做到这点的，只有那一个国度。
更多城池的情况是，领导者心甘情愿将『黑手』的存在不断放大和巩固。
或许这才是副本正常的玩法。
仅仅因为一个国度的“错误”，让他意外看到了压根不该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世外桃园”。
只是美梦来的快，碎的也快。
“我算算……嗯，差不多吧，我今年刚好一百岁出头。”蔡明枕着头，透过漆黑的窗户，看向没有繁星的夜幕。
“蔡哥，或许咱们可以挤一挤，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你丢在——”
“够了小子，闭嘴吧。”蔡明深深叹了口气，“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正常来讲，现在应该是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
而不是一位看起来只比你大个五六岁的青年人。”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走吗？”
“我的人生阅历已经太丰富了，何况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不用头疼下一场副本该怎么熬。”
那么多轮游戏下来，成功多，失败也很多，有了死亡的“经验”，所以不觉得可怕。
毕竟终究是要走到这步的，他就当做自己意外停在了这场副本结束的前一天。
就像当初停在副本开始前一天的老人。
“小老弟，好好活下去，不要老是想不开。”蔡明用那条健全的腿踹了踹少年，“我摆烂是因为我活了一百多岁，你不行。”
“……”
“你踏马又要哭是不是？不许哭！再哭我给你从窗户丢出去，大老爷们娘们唧唧，看着就来气。”
“在城池律法上，无论什么情况，男性和女性都是平等的，你不能用女性化的称呼作为侮辱人的词汇。”
方息下意识讲出一串考试理论，直接把蔡明逗乐了。
“行行行，那我也悄悄告诉你。”
“？”
“在从前，男人是要保护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