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这个举动很大胆。
知道对方是伪人，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
但少女脸上的白眼和冷淡半点都做不了假，仿佛当真一觉睡醒后遇上熟悉的人做出对应的反应。
“啧，早说啊，可惜这是在副本里，不然我指定送你点药剂，治嗓子效果立竿见影。”
卢欧摆摆手，刚刚的那点阴郁不见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墓地取血。”
曲窍矜持的点点头，依旧不说话。
表面风轻云淡，实际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紧绷住，不让眸光有丝毫闪烁。
太离谱了，如果她刚刚没有看到卢欧留给自己的字条，或者是醒来后不在第一间图书室，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没错，曲窍相信纸条的真实性。
骰迹之前便跟她说过，任何东西都可以作假，都可以成假，除了时间。
时间属于星海之外，不归任何一位神明掌控的范围里，哪怕是不断重置的副本中，都有一处地方，暗中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已经过去的时间，永远无法消失，更不可能回退到曾经的某个节点，让一切重新来过。
曲窍还记得，这是在跟宿主争论“重生”是否真实存在时聊到的。
角落里悄然腐朽的包子成为记录了时间的古老钟表，告诉少女昏迷之前与现在苏醒后的跨度，在这个时间点，真正的卢欧早就已经离开。
身后的玩家越走越多，他们或者谈论昨天自己在教堂里的发现，或者商量今天探索的时间和地点。
银色的小桶装着来自罪恶的血，雕像旁边跪着一圈死掉的犯人。
曲窍忍不住看向底座。
卢欧的纸条上说，他们离开前把“黑乌鸦的眼睛”放在了这里。
“你在看什么？”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女孩喉咙微紧，缓缓回过头。
违规派的队员“许先生”，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平静的像是宣读审判书的法官，“为什么还不走？”
黑压压的眼睛，没有半点光彩。
深吸一口气，曲窍眨眨眼睛，故作委屈的躲到旁边看戏的卢欧身后。
“够了老许，不要欺负小曲，人家是新人妹妹，喜欢观察没用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习惯。”卢欧大手一挥拍在她的肩头，“对吧小萌新？”
明明是在帮曲窍说话，漆黑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她的反应。
大概三秒后，少女眉头微微蹙起，将那只手推开，指指自己的嗓子摇头，又指了指言语压迫的男人。
“什么意思。”
“哦，她嗓子哑了，不想说话。”
现在不是时候，她精神力用不了，也没有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正面对上这么多的伪人简直死路一条。
其他的玩家也回头看向这边，昨天另外两个违规派的成员走过来。
“走吧，愣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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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少部分副本是重置副本，很多副本都是有时间发展线的，如列车、三角法则。
重置副本有编号，通常会有个主心骨，她们知道时间的流逝记得一切，如蔷薇庄园的小姐，光明里的弹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