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冻的双手通红,那雪人也丑的千奇百怪,但母子俩双眼都亮晶晶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旁边的丫鬟婆子在外边守着,有心提醒夫人和小公子注意保暖,但大多年的,他们也不想扫兴,就硬是忍着话头没说。
不过眼瞅着两人嘴唇都冻得煞白煞白的,素锦再也忍不住开口提醒,该回去了。
母子俩固然依依不舍,但还是颔首同意了。不过即便要走,也要带走些什么才是,这梅林的梅花就不错,桑拧月与儿子商量过,准备少少摘一些梅花,等回到府里做梅花糕。
诚儿还在兴头上,硬是要求自己上树摘花。桑拧月同意了,但为防儿子从树上跌下来,也时刻在下边守着。
好不容易摘了小半包梅花,几人这就准备回去了。可诚儿不知道是太兴奋,亦或是梅花的树干上有积雪,他小小的手抓树干时打了滑,他惊叫一声,小小的身子直接从树上往下掉。
桑拧月见状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诚儿”,便大步冲过去要去接孩子。可这边的梅林年月已经很久了,梅树枝干都粗壮的很。有些梅树树根下还有虬只起的枝干,桑拧月一个不防备,被地上的枝干绊了一下脚,整个人踉跄一下,就要扑到树上去。
千钧一发至极,桑拧月闭住了眼。可随即她并没有感觉到头疼,却是察觉到腰上多了一把结实的力道。
那力道非常非常大,险些将她纤细的腰肢拧碎了。但也是这把力道及时拉住了她,才让她免于摔伤。
桑拧月站稳脚,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慌什么”,但她不知道是太心慌意乱,亦或是太担忧诚儿了,便佯做没听到,赶紧四处找孩子。
诚儿就在沈廷钧另一只手臂上,他稳稳的坐在大伯胳膊上,双手圈住沈廷钧的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
桑拧月来回摸摸儿子的手脚,焦急的询问他,“诚儿可有伤到?都怪娘没护好你。诚儿不怕啊,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沈廷钧看她这模样,有心再说两句,可她眼圈都红了,眼里还要浸出泪珠来,他便也不忍心多说什么。
但回程时,沈廷钧却抱着诚儿教导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你该懂。”
诚儿懵懂的点头,“娘有教导过,我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大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回头和你娘道歉去,你任性妄为,今天把她吓到了。”
诚儿连连点头,“大伯我记住了。”
等几人从后山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老夫人早就醒了,正在和新昌侯老夫人说话。
两个老姐妹准备结伴一道回去,关键是有沈廷钧护持,新昌侯心里更安稳些。经了早上那一茬,新昌侯老夫人也吓坏了。若不是求孙子的心态殷切,她换乘侯府的马车后,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不过如今说这些也是白说,且说因为路不好走,众人早早的下了山,随后分别上了马车,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在马车车厢中,老夫人见到诚儿蔫蔫的,还担心孩子是不是受了凉。
沈廷钧和桑拧月都不想老夫人再为诚儿担心,便将之前那惊险瞒了过去。而诚儿,为防再次被祖母说教,也明智的闭嘴没有多话。
不过到底闹腾了一天,小孩儿家家精力又短,诚儿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回到侯府,天色已经擦黑了。
桑拧月让大力嬷嬷抱起孩子,随后和老夫人与沈廷钧见了礼,便在鹤延堂外作别,率先带着孩子回了三房所居的涵香居。
这之后日子都很自在,直到桑拧月在元宵当天,再次收到了沈廷澜的来信。
信件上倒是个好消息,说是他身体已转好,等过了年、开了春就随师父一道回京。
桑拧月看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欣喜了一下。可随后看到纸张上又写了什么,她忍不住又蹙紧眉头,连嘴角都耷拉了下去。
依旧是那个陌生的姑娘,她医术高明,沈廷澜的寒症就是被她治愈的。但鉴于沈廷澜的寒症没有除根,而宴夫子的夫人又常年患有头疾,且宴夫子着实喜欢那姑娘的品性,所以便邀请安姑娘进京,一来给爱徒继续治疗,二来,看夫人的头疾这姑娘是否有把握治愈;三来,也是这姑娘上进心足,想与更多的人切磋,宴夫子决定为她引进几位御医……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那位得到沈廷澜另眼相看的姑娘,要随他们一道进京了。且之后进了京城,那姑娘要住在宴府,还要彻底给沈廷澜除掉体内的寒气,也就是说,他们还多的是打交道的时候。
桑拧月一身郁气实在太明显,素心和素锦忍不住就过来询问究竟了。
上次他们就想问了,明明受到三爷的来信,怎么夫人却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若是只为三爷不能回京过年就不高兴,那也不该。毕竟三爷是受了伤,比起不高兴,夫人更改忧心三爷的身体才是。而夫人素来识大体,才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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