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试试？”黑弯钩小声试探问道。
“试试就逝世，逝世也无妨。”英处俊警告，又鼓励的说道。
黑弯钩得到肯定一点头，扭身过去，喝道：“嘿，老董，你就替你主人把这些人头砍了吧，不然你家主人白砍了这么多人，你自己又白挨了英道长这顿揍。”
董宋臣又是心头火起，但是知道英处俊对自己成见很大，而这个老黑似乎颇得英处俊看中，投鼠忌器，不敢发作，又看看官家。
官家怜悯的看着董宋臣，说道：“你去砍吧，还有你自己的那些，都算你的军功！”
董宋臣闻言大喜，董宋臣一直是是天子近侍，虽然按以往惯例必然有一天会让他领兵出征，至少是个监军。
但是还没出征就有十几级斩首军功的太监却是绝无仅有的。
这点就是就是他师父兼干爹，葵花老祖都没有的荣耀。
虽然到了这个位置的大太监杀人不在再少，但是那些都是臭水沟里面的勾当，上不得台面，只能做，不能说。
军功却是可以拿出来傲视文武大臣的资本。
当然，武将的军功除外，打赢是本分，打输了大概率是要命，至少是半条命。
董宋臣得令，又拾雁翎刀，撒欢的去收割首级，然后脸上带着莫名的潮红和笑意，一刀一个，一刀一个。看的官家心惊肉跳。
虽然同样是笑着割人首级，那猥琐的黑弯钩给人的却是战士的豪迈。而这明明更加雄伟的董宋臣，何以看着如此变态。
官家询问一般的看向黄裳，黄裳也一脸茫然。
莫非英道长说这个董宋臣让他不放心，并非因为他是哪方势力的卧底，而是因为他太变态？
官家又看向了英处俊，果然见英处俊很凝重的看着董宋臣那仿佛农人收割西瓜，一刀一个的背影。
和英处俊一路走来，一直都是风轻云淡，虽然今天发了两次飙，但是也从未见过如此凝重之色。
不一会儿，董宋臣就学黑弯钩一个个系在一起悬挂在马上，牵了过来交差。
英处俊开口道：“还有那些，是你打算让先生去收，还是让黄老去收，或者贫道去收？”一指黄裳的那些成果。
董宋臣一愣，看了看官家，又看了看黄裳，再看了看黑弯钩。
黑弯钩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董宋臣不明所以，官家连忙又指挥道：“你都收了，都算你的。黄老要这些也没用。”
黄裳点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你去收，都算你的。”
董宋臣一头雾水的又抄起雁翎刀去收割战利品去。
他能想明白，官家偷偷潜出临安，这些军功绝对不能显然，否则会被那些士大夫喷死。
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黄裳不要这些军功，文臣有军功，那就是出将入相的顶峰了，所谓到达人生的高潮也不过是如此。
他忘记了，若是要权利，黄裳作为暗卫首领之一，权力已经达人臣巅峰。
要名望，不管是过分了的年龄还是暗卫首领的身份，名望都不可能属于他。
若是要封妻荫子，他早已经是孤家寡人。
军功对其他人来说甘之如饴，甚至一些人不惜杀良冒功，但是对于黄裳来说，那就是一个屁，响一下，爽一下，仅此而已。
等董宋臣忙活完又牵着一匹满载而归的马匹回来交差，见黑弯钩已经将所有的马匹都串一起了，甚至是自己前面满载军功的马匹也串了起来。
连忙喝道：“嘿，老黑，你做什么！你敢抢我家主人的军功！”
老黑白眼一翻，看白痴一样说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把把我老黑当成了什么人！十几匹不串一起怎么带回去！”
董宋臣问道：“带这些累赘回去做什么，就几步路，一人一骑，说走就走.......”
慢慢的，董宋臣声音就小了，因为他发现官家、黄老看自己的表情好像也是看白痴一样。
其他对自己的看法不重要，但是不能让官家认为自己是白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在想想，刚才这老黑和那个英处俊勾肩搭背的说些什么，是不是刚才趁杂家去割首级给杂家下了套？
董宋臣越想越不对劲，偷偷瞄了一眼英处俊，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看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和这猥琐的老黑是一丘之貉，心里暗暗发狠，不要犯在杂家手里！
英处俊什么人，能感受不到董宋臣的恶意，眼中杀机立现的回怼了过去。
那董宋臣在英处俊手中吃了几次亏，已经有了准备，身影一蹲躲在黄裳背后。
黄裳立马感觉到汗毛竖起，解释道：“我大宋缺马，集合朝野之力，在襄阳也堪堪八千骑兵而已，这些都是千金不换的成熟战马啊！”
黑弯钩贱兮兮的笑着补充道：“岂止千金不换，简直万金难求啊，你们没有发现，这些马儿都没有阉割过，那宝贝还在，可以做种马之用！”
说完还不忘看了看董宋臣的裆下！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英处俊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是啊，这十几匹马的功劳可比这十几个首级更加重大！哈哈哈！”
官家和黄裳自然知道英处俊的笑点在哪里，但是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笑的，除非实在憋不住。
“哈哈哈，好马！果然好马！”官家一脸笑意，满面红光的肯定道。
黄裳也抖动着身躯，极力克制的点着头。
悲哀的董宋臣，胯下凉飕飕，心里也凉飕飕，偌大军功不及胯下四两。
又看了看那些马匹胯下宝贝，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又瞪了瞪黑弯钩，却无话说起，这老黑又不知道自己是太监。
至于英处俊，惹不起，但是早晚都得炮制了他！
官家见董宋臣脸色不对，也不好让他们继续调侃，建议道：“此间事了，我们返回襄阳？”
英处俊看向了黑弯钩，待官家来此目的是体验战斗，虽然不能真的丢到千军万马之中，但是还是要尽可能接近实际，这里带头的是黑弯钩，还是应该听他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