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侍卫颇为机警，当即将王婉仪带至明芝的书房。
楚摇光和明芝得知王婉仪突然拜访之后，不敢耽搁，迅速赶往书房。
书房内。
王婉仪正在一张雕花扶手椅上坐着，她垂着头，瞧不清具体的情绪。
“王大人，你怎么来了？”明芝站在书房门口，笑着道。
王婉仪抬头，张口欲言，眼尖地看到了站在明芝身后的楚摇光，又住了口。
“明大人有没有空与下官单独一叙。”王婉仪盯着明芝道。
明芝道：“怀珊不是外……”
楚摇光欣然点头，她冲明芝使了个眼色：“既如此，怀珊去为两位煮壶茶。”
说完，她颔了颔首，十分恭顺地退了下去。
在两人视线内消失后，楚摇光又蹑手蹑脚绕了回来。
她半蹲在书房的木质窗子外，侧耳倾听里头的交谈。
煮茶的是“怀珊”，与她楚摇光有什么关系。
王婉仪闭了闭眼，疲倦道：“明大人，你赢了。”
明芝惊讶地挑了挑眉。
似乎是不明白王婉仪这话的意思。
王婉仪心中一直堵着一口气，但这口气也不能向比她官职高得多的明芝抒发，她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她扯了扯嘴角：“您也不必装样子了，下官既已来了，便不会再反悔了。”
“您真是好手段。”
明芝笑道：“王大人过誉了。”
要是王婉仪知道使她进退两难的，是个小姑娘的手段，恐怕会更气不过。
“我愿意助您查清贪污赋税问题，也愿意助您扳倒唐青云，但您也要答应下官几个条件。”王婉仪道。
明芝道：“请讲。”
“首先，要保证下官及下官家人的安危。”王婉仪偷偷观察明芝的神情。
令她颇为挫败的是，她没从明芝那张平静的面容中观察出任何东西。
“第二，在皇帝陛下处置桂夏郡一事之时，请大人为下官说几句话，不至于让下官掉了脑袋。”王婉仪道。
明芝道：“还有吗？”
王婉仪垂头：“最后，下官要与三皇女通信。”
明芝下意识道：“三皇女在……”
王婉仪打断她的话：“希望您不要推辞，说什么联系不到三皇女云云，三皇女就算再不理事务，再喜欢游山玩水，也定然不会拒绝一位御史大夫的信件。”
而且她曾在心亭看到过寄给三皇女的信。
明芝笑道：“这三件事我都可以允下，不过，王大人，您也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
王婉仪看着明芝的脸。
明芝微微笑。
王婉仪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您现在查询的账本，皆是唐青云使专人造的假的。真正记录了贪污赋税的账本就在唐青云手中。”
明芝精神一震：“你知道在哪？”
王婉仪摇了摇头。
明芝不免失望：“那你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王婉仪低声道：“有几处地方。”
明芝道：“请讲。”
“第一处地方自然是唐青云的卧房，她的卧房从不让人入内，就算账本不在其中，恐怕也隐匿了不少秘密。第二处……”
王婉仪为人相当谨慎，在讲述这些机密的事情时，音量一降再降。
降到最后，除了书房内的两人，外头的人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
楚摇光为了听到她说的话，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就算是这样，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音。
楚摇光咬牙。
耳朵往窗子上贴得更紧了。
“……她喜欢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书房……”
听到了！
楚摇光心中一喜。
脚下一个不稳，脑袋重重撞在窗子上。
楚摇光：“……”
“谁？”
书房内传出来王婉仪警觉的声音。
楚摇光捂了捂脸。
她索性直接从外头推开窗子，朝里面的两个人挥了挥手，笑容礼貌：“不用太紧张，是我。”
王婉仪看她的眼神毫无温度：“明大人，你确定这人真是你的女儿吗？”
明芝：“……”
楚摇光：“……”
虽然但是，楚摇光也确实不是明芝的女儿。
明芝摸了摸鼻子：“王大人，她没有问题，我的事，她基本都知道。”
王婉仪闻言，看向楚摇光的眼神顿时复杂了很多，神情也是变幻不定。
楚摇光扒着窗子爬进了书房，顺手关上窗子，认真道：“你们继续，继续，这次外头绝对没有人偷听了。”
王婉仪道：“明大人，明小姐，虽然我没有置喙的余地，但你们也不要拿我当蠢货骗。”
楚摇光沉默半晌。
她暗示：“郡守大人方才提出的条件之一是不是想与我通信。”
王婉仪：“！！！”
王婉仪结巴了：“您、您是……”
楚摇光微微一笑：“我就是你想的那个身份。”
王婉仪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怀疑人生变成惊疑不定。
她看着笑盈盈的楚摇光，感觉自己的脑子都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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