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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米花和瓜子才是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热爱,便宜还耐吃。花生也算,不过花生贵一些,平时也是舍不得的,要年节才会买一点儿。

有专门炒制瓜子和花生卖的人家,平时种地,进了冬天开始支摊子,一直干到正月十五,还是相当挣钱的,就是累一点。

后来有了专门炒制花生瓜子的机器,他们家就在街里开了一家炒货店,生意特别好,从八一年一直干到了一一年,老了干不动了。

他的儿女都拿着他的钱去了市里买房子安家,没有人想接手这个生意。

张铁军端着盆子走到这边,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那个崩苞米花的煤炉子说话,在排队等待。

在崩苞米花的摊子往上面十几米,还有一个打戒指的小摊儿,干活的是个南方人,用这会儿的分币给人打戒子,说是能从钱币里提出来银子。

那个戒指刚打出来还是银光闪闪的,只不过戴几天以后就开始发乌,会把手指都弄的黑乎乎的还不好洗。

当然不是所有的分币都能用来打戒指,那个人会从一把钢镚里挑挑拣拣的挑出来一些,然后留一半做为手续费用。

反正就是几分钱,也没有人在意,因为他不收现金还感觉挺占便宜的。

这个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回收钢镚儿,这种事儿早早就有,七九年就有南方人走街串巷的用纸币分钱从孩子手里换钢镚。

或者卖糖稀和,但只能用分币钢镚来买。

那时候这边的孩子大部分都没太见过纸币的分币,感觉特别的新鲜,都争着去换,张铁军也换过,还换过不少。

那时候张妈卖冰棍,家里全是钢镚。

这个其实就是一个信息差,七九年开始,邮票和钱币的收藏交易在南方就已经热起来了,但在北方工业地区还是一片荒漠。

这些人从东北用相当低的付出换回想要的钱币,然后拿到申城去出售,相当暴利。

这就和那些往农村大山里跑,用低价收购黄金古董的套路是一样的。

“你也来崩苞米花呀?”张铁军正往那边打戒指的摊子上看,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是田玲,穿着那件他给的半大衣。

“嗯,你也是?”

“我妈想吃,我不太吃这个,干巴巴的。你这是打算崩多少啊还端着两个盆。”

“不是,是苞米和大米。”张铁军给田玲看了一下盆里的东西,把盆子摆到地下的一溜盆子后面排队:“你没去打那个戒指?”

“没。”田玲摇了摇头:“我才不戴那个呢,又不是银子。银子我也不想带。”

“他不是还给用五毛的打金戒指吗?”

“我戴真的不行啊?”田玲打了张铁军一下,往那边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自己糊弄自己。”

田玲有金戒指,不大,也就是两三克的样子,是她对象给买的。

张铁军看了看她手上的小戒指:“要不我给你买个大点的吧?这个太小了。”

“不,不要,别给买这些……你要是买了我就不和你好了。”

“为什么呀?戴个大点不好吗?”

“不要你买这些。”田铃往边上退了半步:“要不我不理你了。”

“行,不买。”张铁军笑起来:“衣服鞋这些行吧?你这鞋都旧了。”

“不要太贵的,我穿不出去。……你别让我为难好不?我又不是图这些。”

“好,不叫你为难,你别弄的像我要害你似的。”

“你本来就坏。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人家说你都有一阵子没上班了。”

“出国了,去了趟香港。昨天晚上刚回来,给你带了两件牛仔服。”

“注意了啊,”崩苞米花的刘二站起来喊了一嗓子:“大人小孩儿都注意啦,胆小的把耳朵捂起来,崩了啊。”

田铃就捂着耳朵往张铁军身后躲,边上的几个孩子哦哦的叫着冲到崩苞米花的那个铁丝笼子前面,做好了迎接烟雾的准备。

张铁军小时候也这么干过,嘣的一声像腾云驾雾一样被崩出来的白气儿给包裹住,苞米花的香味儿扑满全身。

晴天一声霹雳,白烟带着米香味弥漫开来,孩子们蹦跳着欢呼。远处没注意的人被吓的一哆嗦,骂骂咧咧的往这边看一眼。

刘二用铁管子在罐子里搅了几下,确认所有的米花都倒干净了,这才把铁笼子提起来把崩好的苞米花倒进盆子:“谁的,端走。下一家要糖精不?”

“不要,我带糖了。”那个大姐就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递过去:“都给我放里啊,你可不兴偷着留。”

“我稀的留你这点玩艺儿?有你这么看不起人的吗?”刘二白了大姐一眼,坐下往摇罐里加米:“我崩了这么些年你听说我留过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