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依然为了一件没有多大希望的事情，来了这里？”老翁淡淡一笑，说道。
听到这话，白浅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没错，让小愉苏醒的事情，就算是现在也是一件没有多大希望的事情。
虽然有过成功的案列，但谁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帮自己和小愉，就算愿意帮，那能不能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看，我们仍然会为了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奔波，会做出没有多大可能成功的选择。”
“即便拥有无比强大的实力，足以一掌覆盖苍穹，足以让我们轻松搬山填海，但本质上，我们也和口中的凡人没有什么两样，就算高坐云端之上，就算不断超越自己，我们也成不了所谓的神灵。”
“额！前辈...”
白浅开口，想要提醒对方的话题似乎跑偏了，但老翁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点，他仍然自顾自的说着。
“有些选择带来的结局，我们时常一眼就能看见，但就算看见，我们还是会做出选择，因为只有真到了最后一步所发生的那些，才算是真正结局。”
“这就是，世间万物，所有生灵的命，也就是...所谓命运的冰山一角，你觉得呢？”老翁看着白浅问。
此时的白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出来了，老翁是故意和自己说这些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但他还是认真的说道。
“我不理解这些，我所作的一切决定，都是我想做和该做的，至于我所看见的结局，只要我还没有放弃，我想那就永远只能是一个过程。”
说完，白浅忽然又问。“前辈，身为观星阁的阁主，你见过不少人的命运了吧？我听说，观星阁的阁主，拥有改变他人命运的能力？”
“改变他人命运的能力？”老翁轻笑两声。“你觉得呢？我有还是没有？”
“之前有所怀疑，但现在，我确定前辈没有。”似乎也不害怕对方生气，白浅十分笃定的道。
仅凭老翁方才说出的那些话，白浅就能确定这一点。
老翁话里话外，都给白浅一种他屈服在命运之下的无奈，如果对方可以改变人的命运，想必不会如此。
白浅相信眼前的老翁有着强大的实力，但他同样确定对方不如传闻中那般神异。
“你是第一个。”老翁说道。
“什么？”白浅问。
老翁看向白浅，再次说道。
“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如此确定，老夫没有那种能力的人，不过你说的对，老夫的确没有，只是太多的人，以为我可以帮他们，殊不知...我帮他们，亦只是在命运之中做出的决定而已。”
说到最后，老翁目光迷离，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所以这个世间，到底有没有命运无法掌控的东西，有没有命运之外的东西呢？”
“我总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九州大陆奇异的事情多了，我相信是有的。”白浅回答道。
听到白浅的回答，老翁没有任何表情，他望向面前的水流。
“我在这等了你们很多年，一条鱼都没有上来，那你觉得，这里可以钓一条鱼上来吗？”老翁问。
白浅同样看向那湍急的水流，不过这一次，他想了好一会儿，说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的答案。
“如果...如果您在没有掉到鱼的时候收手了，那就钓不上来，如果您在掉钓鱼之后收手，那就钓的上来。”
说出这个答案之后，白浅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好笑了，但他就是这样想的。
“抱歉了前辈，晚辈...”
“没什么！”
老翁没等白浅将话说完，便抬手打断了对方。
他扭过头，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看着白浅，他如石子一样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异动。
老翁静静的盯着白浅，那一瞬间，似乎水流的声音已经消失。
老翁张开嘴，说出了仿佛无声，但白浅却听得清清楚楚的一句话。
“这就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对吗？只是这样...就足够了。”